翊阳目光柔和地道:“你能有这个心,姑姑很欣慰,但……不必了。”
“为什么?”赵恪激动地道:“难道姑姑不想活着吗?”
“活……”翊阳喃喃念着这个字,嗤笑道:“谁不想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走。”赵恪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走,却被翊阳死死拉住,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是怎么也挣不开。
面对赵恪急切而不解的目光,翊阳叹息道:“我若这么走了,皇帝的怒火就会发泄在你身上,而荣王也一定会借机发难,将你拉下东宫之位,取而代之。”
赵恪脸色一白,强自镇定道:“我始终是太子,就算父皇,也不是说废就能废的,至于赵惟……他觊觎太子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这么容易取而代之,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荣王。”
不等翊阳说话,他又催促道:“姑姑你快松手。”
翊阳闻言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你要是真的心疼姑姑,就听姑姑的话。”
“可是……”
“你听我说。”翊阳打断他的话,涩声道:“自从驸马走后,我虽活着,却与死无异……不,更痛苦才对,毕竟死人不会日日被思念与仇恨折磨;所以于我而言,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行!”赵恪眼眶通红的吼着,声音因为激动微微发抖,“我好不容易才将姑姑救出来,绝不会让姑姑死的;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
“傻孩子。”翊阳眸光温柔的望着这个自己打小疼爱,视若亲子的侄儿,“世间事,总是无法如人意,姑姑能够看到你长大,成为一国储君,又能够遇到晋之,已经很幸运了,不难过。”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赵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的哭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杀姑姑,为什么就不能留姑姑一条性命,只是一条性命一口气啊,为什么就是不行?”
翊阳轻拍着伏在自己膝盖上的赵恪后背,安慰道:“你可是堂堂东宫太子,被人瞧见你这样哭鼻子,非得笑话不可。”
赵恪泪流满面,赌气似地道:“我连姑姑都救不了,还要做这太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