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这些年,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中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可每每听到关于赵怀生死的事情时,仍是一阵心惊肉跳。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儿子孱弱之躯,能够苟活二十年,已经心满意足了,唯有辛夷一事,恳求父皇成全。”
见长子又将话题扯到了辛夷身上,梁帝面色一沉,不悦地道:“朕说过,你的病一定能够治好,所以婚事无需取消。”
“父皇……咳咳!”赵怀刚说了两个字,便因为气息涌动,捂着嘴不停咳嗽,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那一声声咳嗽,撕心裂肺,简直就像要将五脏六腑尽数咳出来一般。
小夏子手忙脚乱地替他抚着后背,如此良久,方才渐渐止住,赵怀看了一眼掌心,随即默默蜷起,缩在袖中。
梁帝心疼地道:“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这么急做什么,身子都要咳坏了,还有哪里难受,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儿子没事,刚才就是喉咙痒。”赵怀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随即目光恳切地道:“从小到大,父皇最疼惜的就是儿子,您就再纵容儿子一回吧。”
见长子满脑子都想着辛夷,梁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在殿内来回踱步,留下一个个燥热的脚印,若换一个儿子,此刻早被他轰出去了,可偏偏是赵怀,偏偏是他……
这般来回走了十数趟,梁帝方才停下脚步,沉声问道:“你当真想好了?”
赵怀听出他话语中的松动,连忙答道:“是。”
“好!”梁帝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朕下旨给礼部,让他们取消你与辛氏的婚事。”
“多谢父皇!”赵怀大喜过望,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