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殿中,小夏子正在指挥宫人用粘杆抓蝉,旁边的竹笼子里已经挤满了黑黝黝的蝉,在那里鼓着翅膀拼命嘶呜。
“哎,再高一些!”
“不对不对,往前一些。”
“这边还好,粘干净一些,大殿下睡眠本就不好,万万不能再被吵了。”
小夏子一边指挥一边喋喋说着,直至赵恪走到近前,方才瞧见,连忙拍袖下跪,“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免礼。”赵恪抬手,看了一眼长廊下紧闭的朱红交花殿门,和颜悦色地道:“大哥可在殿内?”
“在呢,奴才给您去通传一声。”小夏子殷勤地答着,低头垂首的他并没有看到赵恪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厉与不悦。
他堂堂东宫太子,来见这种体弱多病的废人,还要通传,真是可笑至极。
尽管心中不忿,但赵恪并未发作,神情反而越发温和,“那就辛苦小公公了。”
“殿下言重了,奴才这就去。”
小夏子受宠若惊地应着,连脚步也快了几分,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恭敬地道:“大殿下请您进去。”
“好。”赵恪颔首,他来这里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也有好几回,轻车熟路便见到了半坐在床上的赵怀以及……在一旁照顾他喝药的辛夷。
赵恪只是扫了辛夷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赵怀身上,微微欠身,“见过大哥。”
“不敢,该我向太子行礼才是。”说着,赵怀就要起身,被赵怀按住,语气诚恳地道:“在外头,你我是君臣,在这里,你我是兄弟,做弟弟的向兄长行礼,理所应当。”
见他说得恳切,赵怀也不再坚持,让辛夷给赵恪端了凳子后,道:“太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赵恪抿一抿唇,道:“我有要事与大哥商量,还请大哥抿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