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院正开药方的时间,足足比平日里多用了一倍的时间,写完后不放心,反复看了几遍后,又传给其他太医检查,唯恐因为犯困糊涂而写错了方子。
在齐院正走后,翊阳夫妇也离开了云来客栈,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翊阳始终面色不展,郁郁寡欢。
徐晋之握一握她攥成拳头的手掌,轻声道:“还在担心留雁楼的事情?”不等翊阳又语,他又道:“放心吧,咱们已经在皇上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陆江那边照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定会发现这件事与留雁楼无关。”
“我知道,我是在担心……”翊阳话音一顿,微微掀起厚重的帘子,看着外面肆意纷飞的大雪,幽幽道:“咱们之前说的那些话,会否太过明显,万一引起皇兄的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公主多虑了……”徐晋之话说到一半,翊阳打断道:“若没怀疑,他怎么会问驸马是否认识留雁楼楼主?”
徐晋之微微一笑,“皇上疑心是何等之重,公主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会那么问并不稀奇。”说到这里,他指着街道两边正在冒雪出摊的一众小贩道:“若是昨日大殿下遇刺时,这些人在附近,皇上一样会疑心他们;但疑心是一回事,认定又是一回事,皇上最后不是派了陆江去查吗,就表示他认同了我的话,觉得此案并非留雁楼所为;那句话不过是试探罢了,所以公主不必担心。”
徐晋之的话令翊阳心中稍安,但也仅仅只是稍稍而已,垂目看着依然紧紧攥着拳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晋之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虽然是外头下着大雪,马车依旧驶得很平稳,几乎没什么颠簸。
不知过了多久,翊阳突然道:“记忆里,他从未用那么严厉的语气与我说过话,我总觉得……他仿佛知道了什么。”
“你想的太多了,那个时候大殿下生死未卜,又有那么多人看着,皇上语气难免重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以皇上的性子,他若真知道咱们与留雁楼的关系,岂会隐忍不发。”见翊阳仍是不说话,他低下头,将翊阳蜷起来的手指一个个掰开,柔声道:“好了,别往牛角尖里钻,虽然孙邈一事,我们输了,损失惨重,但宫里也好,神机卫也罢,仍然有着我们的人,真要有什么异常,一定能够及时知晓;再说了,咱们早就留了后手,哪怕真有一日,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也不至于没有反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