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还没反应过来,徐晋之已是蹙眉道:“公主莫不是想动用我们的人吧?”不等翊阳回答,他先一步道:“这样或许真的可以杀了张真人,却也暴露了云中子与……那些人有联系,皇上不可能不察觉,也不可能纵容云中子坐稳掌教之位,得不偿失。”他没有提“留雁楼”三个字,而是含糊了过去,毕竟这是他与翊阳最大也是最危险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皇帝的屠刀随时会落下,所以在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前,他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的;虽然他与云中子相识多年,也算信任,但还没有信任到可以将他与翊阳性命相托的地步,至少现在没有。
翊阳自是知道他口中的“那些人”是谁,只见她不急不徐地道:“驸马放心,我这条计策,既不必他们出面,也不会让皇兄察觉;相反,云中子道长成为掌教之后,不仅会像现在的张真人一样深受皇厚,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徐晋之喃喃咀嚼着这句话,在一个急促的眼皮跳动后,他想到了翊阳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脱口道:“国师?”
“不错。”翊阳坦然承认,“正一道虽名声显赫,在百姓中颇有几分威望,但也仅限于此,道家派系众多,正一道并不是唯一,也不是统领;可如果云中子道长成了国师,那么,正一道就可以统领道教,千载留名。”
尽管翊阳说得这些只是一番虚无飘渺的空谈,却依旧听得云中子心潮澎湃,国师……千载留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若真的实现了,纵然只有一年甚至一个月,也比他之前庸庸碌碌的几十年更有意义。
“真有这个可能吗?”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云中子整个人都在发抖,但不同于之前的悲伤绝望,这一回是激动的。
“本宫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翊阳这个回答,给了云中子难以言喻的信心与豪气,人也抖得更加厉害了,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金銮殿上受封为国师的盛况……
许久,他按下心中的激动,朝翊阳长揖行礼,态度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恭敬诚恳,待直起身后,他一字一字道:“若真有那一日,贫道愿肝脑涂地,以报公主之恩。”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翊阳微微一笑,起身道:“此事关乎重大,本宫心中虽有了一些雏形,但尚不完善,需得回去好好想想,待完善之后,再来与道长细说。“
“一切听凭公主吩咐。”云中子自是满口答应,亲自将翊阳夫妇送到道观门口,看着马车驶远后,方才折身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