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啜了几口茶,方才轻声道:“公公只需要想一想,一旦荣王出事,收益最大的会是哪一位,便可猜到对方几分了。”
李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着胡一卦给出的线索思索着,他不是一个笨人,否则也不能在皇后身边侍候多年,所以很快就想出了关键点,也正是这个关键点令他大为惊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嘴边更是响起抽冷气的声音。
“这……这不可能吧?”面对李海难以置信的目光,胡一卦眉目微抬,淡然道:“今日之前,公公知道金长河是留雁楼的奸细吗?”
这句无疑是堵死了李海的怀疑,是啊,今日之前,他如何能够想到金长河、白卓、乃至远近驰名的万宝斋都与留雁楼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海心中又惊又慌,胸口更是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顾不得是否合乎礼仪,闷着头在屋子一圈一圈地走着,借这个动作消化着脑海里偌大的信息。
在外头响起三更鼓声时,李海也终于消化的差不多了,但脸色仍然难看得紧,“先生之意,我都明白了,只是太子素来品性不错,要说他会勾结留雁楼,布下这么狠辣的一个局,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我明白,不瞒公公,我初初猜到这件事时,也与公公一样的想法。”这般说着,胡一卦又道:“到底此事是否太子授意,他与留雁楼又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我尚不能肯定,只能说,这件事与太子必定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其他的,还得细细追查方才可知。”
李海苦笑道:“我原以为在公堂上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哪知与此刻相比,公堂上那些,简直就是开胃小菜。”
“虽然这次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但真正的主谋并没有找到,对方既生了狼子之心,就不会轻易打消,公公小心一些,免得又着了对方的当。”
听到胡一卦的提醒,李海感激之余,脸上的苦笑亦是更深了几分,“只怕是防不胜防,好比这一次,您说我就是回家看望染病的父亲而已,就莫名其妙成了破坏贡茶的嫌犯;要不是先生提前发现,又做了预防,我哪还能站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嘟囔道:“也是倒霉,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在那一日病了,还病得那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