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朕也很好奇,他之前态度那么坚定,为何听你说了几句之后,就立刻变了?”
“因为儿臣告诉他,虽然父皇怜惜槿香母女,答应金长河替她们赎身并赠千两纹银,让她们安度余生;但留雁楼对她们母女不会有任何怜惜之心,反而会将金长河背叛他们的怨恨撒在这对母女身上,无论她们逃去哪里,都会被留雁楼追杀,至死方休。”
“金长河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这一点,儿臣许给他的,就是替槿香母女改名换姓,送她们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头开始。”
“原来如此。”梁帝欣然点头,赞许道:“难得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这般冷静,及时抓到金长河算漏之处,迫他就犯,不错不错。”随着这话,他终于接过了赵忻呈许多时的那张纸,却并未打开,只是交由王安收起来。
“父皇过誉了,若非父皇查到金长河的软肋是槿香母女,儿臣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撬不开金长河的嘴,所以这功劳应该是属于父皇的。”
“你倒是谦虚。”梁帝笑一笑,未再就这件事说下去,在命差役将金长河尸体与槿香带下去后,对尚未回过神来的孙邈道:“孙大人,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往下审吧。”
“是是是。”孙邈迭声答应,心里却是一阵无奈,说起来他是主审官,可从升堂到现在,他审问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且每每审到某一个要点,就被梁帝接了过去,紧接着他就成了背景,半天插不上嘴;像他这样憋屈的主审官,怕是满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个了。
腹诽归腹诽,案子还得接着往下审,好在这次是连审两案,第一个案子里江家是遭人陷害,未曾定罪;第二个就不一样了,白卓亲眼所见之事,岂会有假,呵呵,看江家到时候如何狡辩。
想到这里,孙邈心情好转了些许,照例抬手拍了一下惊堂木,不过这一回,拍得明显没之前那么重,声音闷闷的,听着有些中气不足的感觉。
孙邈取过一旁做为证物的金丝软甲手套,对站在堂下的江行远道:“江行远,本官问你,可认得这副手套?”
“认得。”江行远坦然承认,“是草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