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梁帝的询问,孙邈不敢托大,连忙起身道:“启禀皇上,江家祖孙无视公堂,屡屡扰乱秩序,微臣以为,不能姑息。”
“所以,你准备连年纪老迈的江老夫人也一并打了?”梁帝神色淡淡地问着,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个……”孙邈尴尬地笑笑,道:“微臣本不欲如此,但江老夫人始终不听劝,微臣也没有办法。”
梁帝眼皮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地道:“那待会儿别的人再阻止呢,孙大人是不是要一个个打过去?到时候把朕、太子、长公子还有齐王荣王他们挨个遍。”
听到这话,孙邈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那么多人看着,赶紧挨着椅子跪下,“微臣万万不敢!”
“是吗?”梁帝把玩着不久前王安刚递过来的手炉,忽地道:“说说,你刚才为何要杖责辛夷?”
为何?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孙邈不由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件事的起因,赶紧道:“微臣问她,为何认为这六位公公之中,有一人是指使钱大富之人,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此女不肯好生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其他,实在可恶,所以微臣便下令责罚……”不知为何,说到后面,孙邈竟然有些心虚,适才他在气头上,如今回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冲动了些
梁帝扬眉道:“朕记得,辛夷反问你王主事之事,她这话并没有错啊,为何要责?”
孙邈一愣,随后急急道:“这是两件事,王主事纵容自己贪欲,做出不忠不义之事,不代表这几位公公也会,他们常年居于皇宫之中,少与外人接触,又怎么会呢。”
“世事无绝对,人心啊……总是最难测的难测的东西。”在说这话时,梁帝言语间透着几分感慨与隐约的愤怒。
没等孙邈想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梁帝的声音又落入耳中,“辛夷猜的没错,朕传他来,就是因为朕怀疑指使钱大富的,就是他们六人之中的一个,因为他们都曾在粮仓失火后的第二日以各种借口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