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低头一笑,如一朵在秋风中徐徐绽放的木槿花,“大公子说笑了,他们若在意王法,手上就不会沾有那么多鲜血了。”
江行过张了张嘴,终是没想出反对的话来,气馁地指一指唇上的胡子与脸上的油彩,“那怎么办,难道要一直顶着这些玩艺儿吗?”
蛇六娘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片细长叶子,也不看他,只是凉声道:“你若不想要这条小命,尽管除下就是了,没人拦着。”
在江府时,江行过曾见识过蛇六娘的手段,不敢与她顶撞,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又不傻,和小命比起来,这区区难受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一直没说过话的江行远忽地道:“四叔,六姨,你们觉得留雁楼还在追踪我们吗?”
兔四正抚着小青翠绿的头颅,听到他的话,手指微微一顿,“长公子为何这么问?”
江行远遥遥望着远处的城墙,沉声道:“我总觉得这一路过来太顺利了些。就算我们乔装打扮,星夜赶路,也不可能完全瞒过留雁楼,可偏偏这一路都没有遭到任何追杀与伏击,实在不合常理。”
兔四与蛇六娘对视了一眼,道:“此事我与六妹也谈起过,确实怪异了些,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无法探知他们有何阴谋,只能小心行事。”
蛇六娘屈指轻弹,细叶乘风而起,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飘向京城所在的方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等着吧。”
江行远点一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入京吗?只是这时辰,户部那边怕是没什么人在了。”
蛇六娘看了一眼布满彩霞的昏黄天空,道:“虽说留雁楼并不避违京城,但总归比城外安全一些,且先找家客栈歇脚,然后去见一见鼠大,商量一下对付留雁楼的办法;至于长公子,可以去找孤城公子询问一下户部的情况;江家那么多年进贡茶叶都没有出过差错,偏偏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要说没有猫腻……”她轻哼一声,冷然道:“我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