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令江行远眉目染上了回忆的思绪,幽幽道:“爷爷年轻的时候,江家生意还没有那么大,他经常要自己带着茶引去各地收取茶叶,然后运到官茶衙门或者回岳阳。茶叶与盐一样,都是由官府统一调配,没有官府的文书,严禁买卖种植,在利益的驱使下,每到茶叶丰收之时,就会有许多亡命之徒打劫过往茶商,然后私下高价卖出,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私茶行当。”
“那几年私茶猖厥,很多人铤而走险,爷爷几次被打劫,虽然茶没什么事,但茶叶都没了,令江家损的惨重,他一怒之下,决定亲自组建一队护卫;江家原本也有护卫,但只是一些寻常壮丁,连武夫都称不上,也就能拿来吓唬一下不知情的人,真遇到不要命的劫匪,根本派不上用场。”
“爷爷组建起来的这支队伍,就是我刚才说的十二护卫,以生肖排序,从鼠大一直到猪十二,亡命之徒、盗匪、农夫甚至杀手,什么样的人都有。”
江行过听得一阵咂舌,“老爷子胆子够大的啊,连杀手都敢收,就不怕半夜被……”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爷爷胆略与胸襟非你我所能及,这十二人皆对爷爷忠心耿耿,从未有背叛之举,即便是爷爷去世,依旧信守当初的诺言,只要江家有麻烦,必当来援。”
“老爷子厉害!”江行过竖一竖大拇指,江老爷子在世时,对他甚是不错,虽然未曾自小养在膝下,又是庶出,五六岁才踏进江家大门,但江老爷子依旧一视同仁,但凡江行远有的东西,皆会备一份相同的给江行过,从不偏颇,也不同意江老夫人将一切错误都怪在洪氏母子身上,甚至还为了江行过的名字,与老夫人争执良久,之后实在拗不过,再加上那阵子江家几个茶庄出了点问题,四处奔波,分身乏术,只能暂时缓了这件事,等他忙完之后,江老夫人已经将名字记入族谱之中,只能作罢。
江行过表面游手好闲,对一切都不在乎,其实恩怨分明,对江老爷子,他是感激的,所以说起来时,语气并没有对江老夫人时的疏离与冷漠。
“爷爷临终之前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嘱咐我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去找出他们,这十年来,除了牛二虎三两位之后,余下的都各奔东西,但一直保持着联系,我准备让兔四爷也过来,他在追踪上面颇有一手。”
“兔四叔……”江行过面色古怪地念着这三个字,“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兔爷。”
“咳咳!”江行远被他这话呛得一阵咳嗽,随即尴尬地道:“辛夷还在呢,大哥莫要乱说。”
“无妨。”辛夷倒是落落大方,微笑道:“我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落魄之时,坑蒙拐骗什么事情都做过,亏得遇到长公子,否则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那段时间虽然艰难,但也见识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兔爷就是其中之一。”
一听这话,江行过顿时高兴起来,“还是与你说话有意思,不像某人,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讲,真是扫兴。”说着,他示威似地看向江行远,显然是在说给他说。
江行远无奈地笑笑,提醒道:“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兔四叔面前说,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个,你莫要去触这个霉头。”
青楼是给男子寻欢做乐的地方,里头都是貌美如花的姑娘,而还有一种地方叫南楼,是专门给有龙阳之好的男子寻欢的地方,里面接客的都是男儿身,这些人又被称为兔爷。
“触了又怎样,他还能杀我不成。”江行过满不在乎地说着,显然没把他的提醒当一回事。
江行远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笑意深深地道:“你爷爷的孙子,他自不会杀你,但他有办法让你夜不敢寐,饭不敢食。”
“这是为何?”江行过疑惑地问着,一旁的辛夷也是满脸好奇,“难道他会给大公子下毒?”
江行远摇头,“兔四叔虽然名号里有个兔,却从不养兔,他养……蛇!”
江行过脸庞一白,但还是嘴硬地道:“养几条蛇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几条,而是几百条。”听到江行远的纠正,江行过吓了一大跳,难以置信地道:“几百条,那不成蛇窝了吗?”
“具体数量我也不清楚,但几百条肯定是有的,也可能上千条,大到蟒蛇,小到铁线蛇,都有,我还记得上一回见兔四叔的时候,他正在与蟒蛇嬉戏,那条蟒蛇比他人还大,如今又过了好几年,应该更大了吧。”说到这里,他笑睇着面色煞白的江行过,“大哥想尝试一下与蛇同眠的滋味吗?”
“咕咚。”江行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爬满身的鸡皮疙瘩,摇头道:“我还是别招惹这位爷了,哪天他来了你与我说一声,我离远些,惹不起。”
江行远好笑地看着瞬间变怂的江行过,“那也没这么可怕,兔四叔人还是极好的,除了那个。”
“还是离远一些得好。”江行过坚定地说着自己的决定,随即道:“你不是已经找了两个了吗,怎么,还不够?”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连忙道:“被你这么一搅和,倒是忘记问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找他们来,难不成……江家有危险?”在说这句话时,江行过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模样,变得异常凝重严肃。
他虽然不
在赵嬷嬷离去后,江行过咳嗽一声,率先打破了屋中的寂静,“对了,你还没告诉那两个老头的身份,还赵嬷嬷说的十二护卫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