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人准备付田租的钱,不成想被小贼骗了去,这可是小人仅有的钱了,也不知这田租要怎么付了,呜呜……”赵四倒是个戏精,一边说一边呜咽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赵四哭了一会儿,又哽咽道:“也怪小人自己,若不是小人鬼迷心窍,相信他能在大人面前说上话,帮忙引荐一下,也不至于被骗得这么惨。”
“还知道反省,总算不是太蠢。”黑衣男子淡淡的嘲讽着。
被人当面骂蠢,赵四心里一阵窝火,但当着巡茶使的面不敢放肆,只能哭丧着脸道:“小人知错,可这并不是小人一人的想法,嵊州县大大小小七八十名茶商,皆盼着能见上巡茶使大人一面。”
黑衣男子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贡茶要求极高,万里挑一,岂是你们这些小小茶商能够企及的,痴心妄想。”
哪来的毛头小子,那张嘴可真毒,要不是看巡茶使大人在,他早一耳刮子过去了!
赵四在心里恨恨地骂着,面上还得客客气气地道:“经此一事,小人也明白了,不敢再有妄想,只是这茶……好不容易采得的,扔了实在可惜。”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包装精致的茶罐子,不舍地摩挲着,半晌,他似想到了什么,满脸期待地道:“您尝尽天下名茶,最是清楚茶叶的好歹,小人斗胆,请您品尝,到时候给小人一些意见,好让小人改进,种出真正的好茶。”他怕对方答应,又赶紧道:“区区一罐茶叶,实在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更说不上行贿,还请巡茶使不要拒绝。”
白衣男子剑眉轻扬,似笑非笑地望着旁边的黑衣男子,“你若再不表露身份,这茶叶我可就收下了。”
赵四听得愣了一下,怎么听这话,那个一身黑的男人比巡茶使身份还要高上一些?话说回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想到此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位是?”
白衣男子唇角微弯,带着几分捉狭的笑容道:“这位才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兼巡茶使楚孤城,我姓江,江行远。”
“啊!”赵四惊呼一声,嘴巴大大的张着,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模样极是可笑。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那黑衣裳的才是巡茶使?那他岂不是一直搞错了?可他先前明明听到黑衣男子称呼江行远为巡茶使,转眼怎么又反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四捧着一团浆糊的脑袋,感觉晕乎乎的,像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