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述迟疑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道:“大将军,属下有一事未能明白。”
苏桁逸瞥他一眼:“何事?”
尘述小声地问道:“大将军,属下不明白,大将军您为何要亲自出面,替太子殿下解围?”
他想,纵然没有自家将军出面,大皇子也不敢强闯太子府,将军何必特地出面,平白无故得罪大皇子。
苏桁逸沉默地望着前方马车垂落的帷幕。
帷幕的材质是昂贵的布帛,由皇帝赏赐,上面有着出自宫中织室的精细纹绣,随着马车前行时的略微颠簸,轻轻摇晃着。
在苏桁逸看来,这一帷幕就像是他们苏氏一家,岌岌可危,尚不安定。
往日苏家不插手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是因他们只忠于皇帝,而今皇帝对他们显然心生缝隙,若再袖手旁观,日后皇帝有意伤及苏家,那他们苏家便如同俎上鱼肉。
今日一事,苏桁逸并非冲动所为,他有私心是真,亦有仔细为苏家考虑。
倘或苏郎中与姑姑关系匪浅,那他必定护苏郎中周全;倘或苏郎中并非与姑姑相识,他亦可借此向太子殿下示好。
马车内陷入一阵静谧。
就在尘述以为自家将军不会替自己解答疑惑,下一刻,便听到他家将军出声道:
“近日朝廷动荡颇大,苏家无法保全己身。”
闻言,尘述神色一凛,随即了然。
副统领已然为此身受重伤,原以为此举可让皇上对苏家不再怀有疑心,现下,一听大将军这句话,尘述便知情况不妙。
他垂首低眸,道:“大将军,属下明白了。”
苏桁逸沉默不语,思忖片刻,吩咐道:“日后,苏府若有异动,务必即刻禀报。”
这里的“苏府”,自然不是他们的苏府,而是苏郎中的府邸。
尘述马上反应过来,道:“是,大将军。”
他未曾多疑,只当是苏郎中乃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护着苏郎中便是在向太子殿下表意忠心。
夜色渐浓,街道几无一人,马车一路匀速,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