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透明塑料大罐子有人的一截手臂高,宽度则有四个矿泉水瓶合起来类似,里面放满了各种针灸针和药瓶。
细细的针灸针就这么一根一根的、层层叠叠地、和药瓶混杂在一起,堆满了整个透明罐头。
针灸针银色的光芒闪得姜冉头皮发麻。
“这是第三桶了。”
林听舒自嘲地笑笑。
“奥运会之后,记者门里三圈外三圈把我的病床围地水泄不通,她们问我对于独得两分队伍还是丢掉金牌是什么感觉,对队友是什么感情,还问我会不会继续打球。”
国家丢掉金牌,对于运动员和观众来说,是痛心疾首。
但是对于记者们来说,或许是热点。
抢到了采访前排的记者面上洋溢着抢到第一手热点的兴奋,询问她的语气甚至是幸灾乐祸。
“对于没拿金牌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该摆出什么样的面貌来回复。”
说着说着,她自己又被逗笑了,估计也是觉得当时的场景有一种荒诞的幽默。
——她刚做完手术,麻醉药效还没过,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睛连视线里看到的一切都还是模糊的,就有话筒直接怼到她嘴巴边问这问那。
没人关心她的脚,没人关心她的手术是否成功,大家只关心林听舒在知道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之后是什么反应。
“第一个问题我是怎么回答的……我也忘了。”林听舒无所谓的耸耸肩,“估计也都是虽然很无奈很可惜但是没关系、知道队友们已经很努力了、下次再一起加油之类的吧。”
“不过对于第二个问题,我当时的回答是……”林听舒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悠远,“我当然会继续打下去。“
如果面前是下坡路,那么向下走也是在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