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在床上时,洛鲤心情沉重地翻身抱住秦战的枕头。
如果“剧情”里的字字句句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那杀过人的秦战,是不是也和那个被赶出部队的兵王一样,无论立过多少功劳,救过多少人,都得因为身上的污点而见不得光,甚至受人唾弃?
她之前还理直气壮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批判的眼神审视周从军,觉得他为了一个祸害女人的人渣是非不分。
可换做秦战杀畜生呢?
她大概会想尽一切办法抹去犯罪痕迹,做伪证也好,转移公安视线也罢,总归是不会让秦战被抓去坐牢、赔命的。
所以说到底,大家都是有私心的普通人罢了。
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洛鲤迷迷糊糊睡着时,梦见秦战因为杀人,被迫躲躲藏藏,脸颊消瘦,狼眼寂寥。
心疼地惊醒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
等天一亮,怀揣着某种“替代补偿”的心理,洛鲤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周从军。
“对不起!”
郑重的九十度鞠了一躬,洛鲤认真道:“那位救了你的命,谁都能说他不好,但你就是应该记得他的好。”
周从军又懵又慌,意识到她说的是昨晚的事儿,心情窘迫又带着一丝丝被“谅解”的酸涩。
“没、没关系,你是女同志,肯定对李哥的错处要敏感些,不怪你。”
洛鲤抿了抿嘴唇,跟他一路往训练场和卫生所走时,忍不住打听那位“李哥”的现状。
周从军放松地笑了笑,“李哥是真的知道错了,当年那位怀了孩子的女同志,后来也原谅了他,陪着李哥调去了帝都工作。”
“看李哥近两年的来信,感觉他脱离部队后,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反倒轻松了很多。”
说着,周从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我对洛首长是感激的,当年是他主张隐瞒下了李哥转业的原因,所以李哥去到没人认识他的帝都后,还能正常生活,不用遭别人的白眼。”
见洛鲤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周从军忙补充道:“剩下那几个姑娘也正常嫁人了,李哥其实没真的碰过她们。”
洛鲤轻笑道:“嗯,李哥是私德有亏,但无愧大义的人。”
周从军连连点头,“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
刚好走到分叉口,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笑。
洛鲤主动伸出手,“既然咱们误会解开了,那就交个朋友,以后别互相为难了?”
周从军腼腆地捏住她一小截指尖晃了晃,大笑道:“既然是朋友了,下次再帮你扛药包,我一准给你送到屋里去!”
两人气氛融洽,说说笑笑。
不远处路过的王跃华,下意识就拖着三个小骨干躲到了树后边儿。
刘建军茫然道:“主任,那不是洛医生和周营长吗,咱们干嘛要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