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着箫宙轻拍的手停顿两秒,最后又像没听见一样接着轻轻拍打,似乎此时的箫宙还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孩童需要她的安抚一般。
“他现在过得很好,我师父师母对他是视若己出的,生活得很好没有吃不饱饭和吃苦,他也觉得很幸福,只是很多时候他会想起你。”明悦溶用国语说着,似乎根本没在意导游和女人能不能听懂。
可导游很明显的看见了女人的身躯开始裂变……他往后退了几步,比明悦溶高大的身子缩起来几乎是完全躲在她身后。
“我知道您想念他,可是您也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怨念通天但是依旧无法沾染那个身上几百条人命的拳场老板,无法拯救她在地下室夺食的儿子,更无法阻止她眼里善良的儿子为了出来找她亲自杀了那么多人。
她回到这个寄居了她所有幸福和不幸的小屋里躲起来,只期盼有一天她的儿子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女人的身躯迅速的腐烂,几乎如一滩能动的泥巴般的烂肉带动着身上折碎的骨头和怀里高高隆起的肚子抱着箫宙呜呜的带着风声在哭。
太阳的最后一丝亮光落下,导游几乎已经能想象到明悦溶的死状,可身前的人依旧站着,在呜呜的哭声里又叫了一声妈妈。
天地寂静,箫宙就在这样的安静里醒来,他看着门口站着的明悦溶和导游意识到了什么,想回头的时候只觉得肩膀被人死死摁住。
“阿班,妈妈对不起你。”
“帮我烧掉这个房子吧,新认识的女儿。”
“妈妈,阿帕要……”
几声模糊的尖锐啸声冲进耳膜,明悦溶摆摆头稳住心神,在反应过来时已经下意识的接住了被人推过来的箫宙。
箫宙再次回忆起来时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明悦溶身边的,他再努力也只能想起来明悦溶走进院子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白日里还郁郁葱葱的野草和房子被焚烧时坐在楼梯上对他笑的母亲。
导游替明悦溶把箫宙背回村子,在众人恐惧的眼神里把两人带到了自己家里。
明悦溶近距离点火睫毛和眉毛被撩掉了一些,配上她故意晒黑的皮肤倒是说不上哪儿奇怪,导游把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昏迷的箫宙放下后对着明悦溶伸出手:“我叫阮贡。”
两人在阮贡家住了两天,第三天明悦溶带着情绪恢复一些的箫宙到了沉船遗址所在的村落。
这边很明显的比阮贡所住的村子发达,或许是靠近海边有些旅游业影响,海边居然坐落着几所高档酒店,明悦溶带着箫宙开了最好的套房,把依旧神思恍惚的箫宙扶到卧室里躺下后自己到了客厅的窗边给徐渊打电话。
“我到了,什么时候适合偶遇她?”明悦溶的眼神落在窗外的海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依旧平稳。
徐渊一手捏着手机一手举着平板看线人传过来的照片,那一大片的灰烬与一旁的草木边缘有清晰的分界线,他想起那个之前见过的高大青年忍不住问:“箫宙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回神,如果来得及我可以自己去,正好不用解释。”对徐家有前因明悦溶都没全盘托出,更何况向箫宙解释这些事?
徐渊并不赞同她的想法,只告诉她万事自有缘分带着目的去是无法相遇的才挂断电话。
两人在酒店住了几天,期间明悦溶也带着箫宙去散步,只是也正如徐渊说的缘分未到一直没遇见朝阳,直到一周后明悦溶睡醒,听见房间外有动静才发现是箫宙买完了早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