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福宝果然起了烧。方爷爷被大柱二柱请来家里坐镇,一副汤药灌下去,还是烫得吓人。
方老头摸了摸福宝的小手小脚,冰凉冰凉的,“只怕这孩子还要继续烧啊!”
看着福宝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刘氏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还是孙氏和文氏经历的多了,没有慌,而是在方老头儿的指导下,找来张大贵喝剩的烧酒,烧热,然后趁热反复揉搓福宝的腋下,额头,前胸,后背,又用温热水泡手泡脚。一直忙活到半夜,这温度才算下去。
刘氏给福宝喂了温水,见小闺女还知道吞咽,这才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方老头儿说了,只要退了烧,明天白天福宝自然就会醒过来。
这惊心动魄的一晚上。
福宝忽而觉得自己仿若置身火炉之中,忽而又觉得自己被扔在冰川之上。耳边一会儿是孩子们的排斥谩骂,一会儿是奶奶温柔的怀抱,一会儿又是爸妈绝情的背影,还夹杂着带着哭腔的“福宝”。她奋力挣扎,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整个身上都沉沉的,像压了块大石头。
迷迷糊糊中,不知是谁抚上了她的额头,很舒适的温度,她不禁喃喃出声“奶奶……”是下雨了吗?怎么会有水珠滴落在她的脸上?还有谁的哭声萦绕在耳边,低沉的,压抑的,温柔的,奶声奶气的……
兄弟几个早就被打发去了他们的屋子睡觉。大人们都知道,今天的事情怨不着哥儿几个,充其量是不该带妹妹去河边玩。孩子们都已经够难受了,就没人再苛责他们。但是这并不妨碍三四五柱内疚自责。三柱觉得自己应该跑快点,即使是在水里。四柱觉得自己应该再坚持一下,不带他们出去。五柱觉得自己力气太小,没有抓住妹妹。几个人难受得连晚饭也没吃,就守着福宝,等着她醒来。
若不是张三顺发火儿都要脱下鞋揍他们了,这几个还不肯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