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爹垂眼看面前的桌案,说:“你岳父会上书的。”
大公子的眼睛蓦地睁大,想站起身又忍住了。
“他截到了诸柳的私信,”林爹小声说:“私信上说魏府的胡老太君病亡,魏盛文决定等到他上京之后,再报母丧。”
热量一点点从大公子的身体里流逝,大公子说:“若是失败呢?”
林爹:“那就是私信被造假,你岳父也是骗了而已。”
大公子:“只是而已吗?”
父子俩隔着一张桌案坐着,林爹想拍拍儿子的手以示安慰都做不到,“我们有应对之策,这样就可以了,”林爹对大公子说:“既然是赌,那就必然有输有赢。”
大公子:“为何会是我岳父呢?”
“因为诸柳是江南巡府,而他是两江总督,”林爹说:“只有你岳父合适。”
两个在同一个地方为官,两个人之间还仇怨颇深,一个人截到另一个人的信件,不是不可能的事。有了这些先决条件,这件事就算最后他们失败,那么他们也能从偏听偏信上去洗,不至于让魏党攻击他们大德有失。
林爹认为,如果代价只是这样的话,那他愿意下手赌一回,因为他输得起,而魏盛文输不起。
大公子却又问:“我岳父竟然就同意了?”
林爹:“若是我们输了,你岳父也就无法在两江待着了。”
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下,曹大人那头凭什么拒绝?
“就跟周、文二将一样,”大公子叹了一句。
林爹不动声色地道:“你还可以说,就跟你老师一样。”
这些年来,被牺牲掉的人,又何止周、文二将?
大公子的脸瞬间便褪尽了血色。
林爹看不出来有在心疼儿子,“你若不想,那这事我让言义去管。”
大公子:“二弟要如何管这事儿?”
林爹就看着长子。
大公子缓缓地松开了握紧了的双手,低声道:“我知道了。”
“此事先不要与曹氏说,”林爹又道。
大公子点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