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缓过神来的时候,面前酒杯里的酒水撒了一地。
她有些愕然地空空举着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忆然站在众人的面前,前面是一堆四散的酒水。
看起来并不是长公主踢翻的,而是那些酒水自己落在了地上。
再次转头的时候,流莺看到了周围人的脸上,诧异的表情。
那表情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惧,原本被渲染到了顶峰的欢愉,顷刻之间都已经消失不见。
她扶了扶自己的脑袋。
其实这病,自从那日出事之后,就偶尔会犯一犯。
但是她并不能很好的把握发病的时机。
有的时候是在她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有的时候则是很普通的,日常饮食起居中。
每次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身体,她都有些迷茫。
不过自从那日去了观风听雨楼之后,这病就鲜少找上门了。
以至于她自己也差点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流莺借着冷冷的酒水洗了一把脸。
原本的醉意早就已经没了七八成,她站起身子,虽然还有些摇晃,但是还是躬身到了长公主的身边。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李忆然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说。”
流莺点了点头。
正要离去,李忆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对着那角落里还被捆着的少女道:“把她也一并带上。”
牵着那小孩的绳子有些长。
流莺想起以前的时候,在那个宛如梦境一般的三年里,她也曾经这样,和自己的孩子,玩过过家家的游戏。
那时候她的女儿还很活泼,刚学会走路,就总喜欢四处乱跑。
流莺拿她没有办法,但是又怕她走丢了。
于是男人便想了个主意,说是可以把孩子,系一条绳索,绑在母亲的身上。
这样的话,孩子就算走远,那绳子也会扯着,让母亲及时的发现。
这一条小小的绳子,让流莺想起了脐带。
她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女儿开心地四处乱跑的模样。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绳子,愕然变成了一柄沾满了鲜血的剑。
而低下头看到的,则是父女二人已经冰冷的尸体。
流莺那天没有哭。
人在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果然是流不出眼泪的。
不知道谁在过去的记忆里,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
她有些麻木地扔掉剑。
把丈夫和孩子,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自此,又开启了她的杀手生活。
后来辗转各地,惹了不少的仇家,只是始终都没有得到当年那些面具男人的下落。
江湖之上,她已经都找了个遍了。
剩下的,便只有那她从来不曾接触过的庙堂。
她满脸的迷茫,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打探的手深入到京城中。
杀人如切菜一般的女魔头,竟然也有不知道怎么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