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看见容家宽有了笑脸,尽管是挤出来的笑容,总之也不失为笑意。
他跟着笑道:“七少爷,如果……我是说如果,不要当真……就是说,假如……”
马车夫吞吞吐吐的,说半句留半句。
容家宽早就猜透了他的意思,反口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巴不得韩嘉珊失踪啊?”
马车夫连忙摇手,坏笑道:“其实,失踪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七少爷不是一直吃韩小姐的闭门羹吗,如果这次你能翻遍了戾国的各个角落,把她给找出来,说不定韩小姐真的会以身相许。”
马车夫这脑袋还蛮灵光的,看来“鬼迷心窍”绝不是说瞎话,被鬼迷了心智,却一点不糊涂。
容家宽听着马车夫的话,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韩嘉珊真的失踪了,对他来说,或许真的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容家宽心里舒坦着,嘴上却不饶人,吼道:“真是白心疼你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人命关天,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说归说,心里该怎么偷着乐,还是怎么偷着乐。
韩嘉珊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好歹自己也是容府的七少爷,年轻有为,一表人才,愣是进不了她的法眼。
马车夫连啃了三口飞饼,他在马车上昏睡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已经饿得眼发昏了。
这飞饼是天德酒楼给准备的,味道不错,一股子酱香味儿,好吃得不得了。
马车夫一边吃,一边用眼睛瞟着容家宽。
从容家宽喜形于色的表情来看,十有八九在做着韩嘉珊失踪的美梦。
马车夫心疼容家宽,每天看着他心心念念着韩嘉珊,却又总是不得法,被她奚落得颜面扫地,还陪着笑脸。
如果是自己,早就不吃韩嘉珊那一套了。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容家宽,容家宽也不是他。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七少爷放着那么多姑娘追求,硬是得了聚焦症,只把眼光对着韩嘉珊。
容家宽看着马车夫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自己也饿了,随手在他的飞饼上揪了一块下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一阵香味,在暗夜里随风飘逸,传到了马厩,传到了鲍文瀚的鼻翼下。
他嗅了嗅,口水差点掉下来。
一路上只顾赶车,饿得前心贴后背,这会儿被飞饼引诱得难以自控。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心,朝身上随意擦了擦,转身朝马车夫的方向奔来,说道:“来一口……”
容家宽急着上路,一把夺过飞饼,朝鲍文瀚的嘴里塞去,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赶紧备你的粮草去。”
鲍文瀚被一块飞饼塞满了嘴,说不了话,只能笑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和容家宽在一起,他感觉到做人的简单和快乐。
不像那一群马车夫,只知道每天排着队欺负他,恨不得把他塞进娘肚子里,重新回炉再造。
马车夫自然知道容家宽的心思,跟了他这么多年,彼此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互相之间倒也不生分,相处得就和一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