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了判词。
不一样吗?
夜明骓流着泪,品味这句话,过往尘烟开始在他眼前缭绕。
他的亲生母亲是那样低贱,只是自己父亲养着的一个舞女,因得了父亲宠幸,生下了他。而他的母亲没有子嗣,自己便被过继给他现在的母亲,自己那位亲生母亲则不见了身影。
夜家这么大,这么多人,想要知道一个秘密多么容易。夜明骓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那样低贱的侍女,她不可能有名分,她只是一个供玩乐的工具,甚至连生育自己都是一意外,若不是自己父亲提议将孩子过继给自己,恐怕他早和母亲一起做了地下的亡魂。他的亲生母亲没有因生下自己获得一丝好处,她得到的只有醒来看到自己骨肉被抱走的分离的痛苦。
她一生孤独,来到这夜家,连一块身上掉下的肉都保不住!她的血,她的肉,她精神和灵魂每一部分都献给了夜家!她的权利被夺走,她在自己奴仆的身份上又加了个名号——生育工具。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父母对自己很好,可读着那书,读着一字字铭刻在书中的孝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连一份叫自己亲生母亲娘的权力都没有,即使他们每天都要见面。因为这,他恶了读书,他每读一字都会更加痛苦,痛苦自己为什么不能侍奉自己的亲生母亲,看着她过着那样下贱的生活。父亲对自己不好读书很生气,可自己的娘为自己辩解,说这是名士风流,不为世俗所羁。
他凭着一份姿容和父亲的身份,他得到了众人的喜爱。
“娘……”
那一次,他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在廊道中等待她。当他看到她时,几乎是下意识,他不自觉地喊出了一声“娘“。她愣住了,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眼中含了泪,伸出手就想抚摸,可立刻又缩回来,她疯似的跑开。
再看到她时,她已经趴在,脸哭得梨花带雨,汗与血交杂,浸染了她的裙缎。她的罪名是乱了身份。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她,听下人说她被送到庄园做事,再后来就没了音信。
“大抵是死了吧。”
那个奴仆口吻那样不在意,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死的是再不值得在意的人。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