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端着酒杯,静静地听着眼前少女的话语。卡罗尔从最初的吵闹,到如今只是安静地陪在好友身旁,倾听着每一句,感受着好友的内心。
“我痛恨我的无力,这不怪你,华。”卡罗尔握着少女冰凉的手说道,“这不怪你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不用劝我的卡罗尔。我每次都会晚到一步,每一次都是这样。父亲被怪物打伤时,我晚到了;灾难爆发时,我也没在他身边。这怎么能怪你呢?华,那时我们活下去都已艰难无比。”
在灾难中,“我看着白拉着我的手把我挡在身后,每次遇怪物都是他冲上去搏斗,我只能在他身后,看着他受伤,新伤叠旧伤。直到那两个怪物来,我鼓足勇气挡在他面前,当时觉得若就此失去会不甘,尽力就好。那时眼前闪耀起火焰,那是从未见过的,那火指引我前进。卡罗尔,你知道吗?”
城市毁灭,灾难结束,得知父亲离开时,内心备受煎熬,“我要向崩坏复仇,为了力量我开始训练,可即便如此刻苦,还是晚到一步。”
“我亲眼看着队长在眼前变为律者,那怪物用队长的身体走过城市,毁灭整个澳洲。那时我开始恐惧,恐惧火焰,恐惧见到队长,恐惧那双看似无异却不再熟悉的眼睛。即便神情相似,我也明白,那不再是熟悉的灵魂。”
少女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那次我该谢谢你伊甸,是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才活下来。所以我想去见见队长,试试能否救回她,可又晚到一步,亲眼看着寒冰冻疮队长的胸口,亲眼看着凯文杀死那位律者,那时的我……”
卡罗尔轻拍少女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华没事的。”
“我怪不了凯文,那是正确的选择,只怪自己如此弱小。
他们说我是魔女的同伴,我不在意他们对我的评价,可在意他们对队长的评价。
队长明明那么温柔,为何变成这样?之后我开始做任务,训练,医生让放松,但我又怎么能放松呢?卡罗尔,你还记得吗?你曾说我和白不一样,说我没梦想没道路,别人说走这条路,我就走。
但那是我的人生啊!白不一样,他目标明确,甚至执拗。
开始我不理解,以为他随性,灾难后才明白。我们从小相识,白住我家隔壁,父母早离他而去,他独自生活。记得那天回家看到他和父亲聊天,才知他想来父亲的武馆。这年头,年轻人能静心学武的极少。
我问他为何,他说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当时觉得和我想法很像。两家往来多,父亲照顾白,我们关系渐好。本以为很了解他,可那场灾难中,他执拗地挡在我身前对抗怪物,不顾伤势,我看着他伤口越来越多,直到白连站起来都困难。
所以我挡在了白的深浅,那时,我在白身上感受到愤怒,不知是否感受错,可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愤怒。白不是想当英雄的人,他常说别信个人英雄主义。那时他愤怒我挡在身前,愤怒我没听话跑,他让我活下去。可我觉得跑了,即便活下来又有何用?或许当时没想那么多,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挡在他身前了。那次后,我明白你说的,白很有目的,知道自己的路,虽不知路在何方,但和我有关。他总说活下去,却没说谁活下去。
我问过队长白加入烛火之歌的目的,队长说写的是活下去。自那灾难后,他总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却没说过到底是谁活下去。”
卡罗尔听着,大脑发懵:“这每个字我都懂,合起来却不懂了。”
“白很关心我,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不知是不是你说的
不得不承认,伊甸是一位合格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