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头发的少女看着那道被冰封的红色，白不理解当时华是什么心情，咱也不知道当时女孩心中是什么想法，如果是卡罗尔的话，应该就会去安慰华吧。但话说回来，当时旁边还有个艾莉西亚，但艾莉西亚好像也没说什么，凭她的性格应该会是安慰华的，为什么不去安慰呢？是觉得没必要吗？少女看着那道冰封中的红色，转头轻声问道：“它还是她吗？”

凯文看着眼前的士兵摇了摇头，“律者是没有感情的生物，或者说它们的感情只是站在人类的对立面而已，没有律者会为人类而战，没有。”话语中的坚定，让在场的几人沉默。在那一刻，白转头看向了艾莉西亚，白突然有个疑问，艾莉西亚在此刻会怎么想呢？

脚步声打断了白的想法，梅比乌斯就走了过来，手里依旧是一杯咖啡。“你在我这里待了几天了，想好没？”少年摇了摇头，“博士，给我点时间。”梅比乌斯倒也不惊讶白此刻的表现，继续喝自己的咖啡坐在一边，“那是你的事，我说过一切都由你来选择。”白点头继续思考之前那个被打断的问题。

梅比乌斯突然开口问旁边的人：“你不害怕死亡？”

“没有人不会害怕死亡的，博士，你害怕，我也害怕，但该死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去死。在这场手术当中摆上筹码获得力量，那手术能让你失去什么呢？”梅比乌斯轻轻抿着手中的咖啡，“生命吗？这是每一个人在考虑这场实验之前必须要考虑千变万变的问题，毕竟在凯文完成这场手术之前，这场手术成功率是可怜的 0%。凯文是为了支持自己女朋友的实验，是为了逐火之蛾消灭第七律者，之后完成手术。之后需要想到的便是代价，凯文无法收敛自己的寒气，所以与人交流需要保持距离，甚至想与自己的女朋友亲热一下都不行。至于最后，你需要考虑的便是道德。”

梅比乌斯如一位细心的讲师，帮自己处于迷茫中的学生，分析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认为凯文是人吗？”

“当然是。”

“几乎没有犹豫嘛，看来你并不是受道德的束缚，你会害怕代价吗？”

“不，你不会，因为你说你要飞向高天，你要拥有资格，所以你不会害怕这点代价。”白突然打断梅比乌斯的话语，抬头看向旁边的人，“在博士看来，凯文是人类吗？”

“当然是小白鼠，和你一样的回答哟。在我看来，人类想要超越崩坏就必须做出牺牲，我对于人类的概念比普通人稍微宽泛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你是想要转移话题吗？”

“并不是。”白闭上眼睛，精神缓缓沉入自己身体的深处，梅比乌斯也没有再去打扰少年，只是继续喝着咖啡，看着手里的资料。

遗忘看不到尽头的空间当中，白这一次没有在水面上，而是让自己自由地沉入水中。这一次身边没有与自己长得一样的少年，没有那个名为白的灵魂，或者说那个灵魂就是自己。无数枚气泡在周围沉浮，那一幕幕，在自己踏入无尘之时就已见过，白没有去理会，精神朝更深处沉去，直到那气泡都开始变得稀少，直到那最大的一枚气泡出现在那气泡当中。少年玩着手机中的游戏，那剧情中的一幕幕被白清晰可见。

“我放下了傲慢，但有些事情不是我放下就能改变的，知道一个道理和去做这个道理不一样，去做了这个道理和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一样。我有时候真会在想，如果我不知道那么多，可能我更好能做下决定，但正因我知道有时我就会觉得其实我不作出这个决定也不会有太大改变，人本就如此。”

白的身躯变得越发深沉，将要融入这片黑暗，融入这片水中。白看着自己玩的手机中的游戏，看着白毛团子击打眼前的敌人，看着剧情推进。记忆中那些模糊，那些遗忘，那些清晰的记忆再次浮现，虽然有很多空缺，但白再次看见了这条脉络。

没有人会不害怕死亡，但这从不是关键，在白进入无尘的那一天，他与他就已得出了那个答案。

睁眼，白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和旁边的那道身影，“博士，你为我挑选了什么呢？”

梅比乌斯早有预料般的放下咖啡，“你猜猜。”

“帕凡提吗？”

“不对，我不适合，我遇见过的审判级和帝王级崩坏兽很少，并不太清楚。”

“这是你遇见过的一只崩坏兽。”

“原来是它吗？那那只崩坏兽叫什么名字？”

“这并不重要，反正只是个代号而已，但的确按照，的确会对上位崩坏兽取个名字，我们把这次崩坏兽叫做混沌，混沌，神州神话中的那个混沌，的确。当然名字是随便取的，并不重要，有人还想叫他空蝉呢，简洁明了。”

“是挺简单明了的。”白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主动朝研究所中的手术室走去。走进手术室，白躺在手术床上，看着上方投下的光源，梅比乌斯仿佛早有准备一般，整理好了一切东西。白感受到一根针剂刺入皮肤之后意识开始模糊，手术室的门被关闭，梅比乌斯站在手术窗前看着眼前的少年，从旁边的保险箱中拿出试管，顺手拿出了试管旁边的文件。

代号：混沌，种族崩坏兽，能力：空间，等级评估。

梅比乌斯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勾起嘴角将文件合上，灯光照应在文件的封面上，如果白现在还醒着并且看见了文件的内容，估计大概应该就不会那么直接参加这场手术了，因为这份文件上对于崩坏兽的等级是未法。

地铁木大路重火之蛾总部梅比乌斯研究所，少年靠在椅子上，走神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是之前所见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