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月某日 晴。
惠风和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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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那是天地初开之时,伟岸的至高之神,摘星开物、拳凿混沌海的时代。
炽烈神只的重拳落下,砸出混沌之海,也让我有了一丝丝的意识。
那是神想要见我,于是便有了我,才得以让神看见。
这大概就是,先天神只的诞生吧。
我作为一名先天神只,本该是生而知之。
可奈何,海坦依旧蛮荒,万物无智。
没有任何智慧的东西,让我拿来参考。
所以,我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蒙昧”时期。
在这段时间里,我整合了刻画在身躯上的庞大往事,让我知道了,我从何而来:
那是海坦的最初时期,不断有天外物质坠落而下,淹没着芸芸众生。
虫子一样的渺小生灵不得不向下开凿,任由坠落的天外之石掩埋。
而这群虫子,赖以生存的数万里地脉线,构成了我躯体的一部分,也是最主要的那一部分。
至于风起云涌、地壳变迁、大气循环,都不过是我的生理现象,都不过是我心念一瞬。
虫子们耗费一生构建出的巢穴国度,也不过是我躯体上,微小的一粒细胞。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与它们沟通,因为它们理解不了我。
我的疑问,对于它们来说,是地幔的一次蠕动。
我的关注,对于它们来说,是岩层的汇聚坍缩。
我的声音,对于它们来说,是破土的岩浆,是深渊洞开的回响,是混沌云霄里的狂风灭世而来......
所以我只能匍匐在蛮荒的世界,看看混沌海,看看逐渐形成的天宫与九重云霄。
以及那尊缔造一切的伟岸神只。
祂在我之上,永恒注视着我。
我也偶尔能听见祂的声音,只是...听不懂。
就像,构成我躯体的虫子,理解不了我的意思一样。
或许,包括我在内的宇宙万物,都只是那神的一层躯体结构。
祂开凿出混沌海,也不过是顺手而为。
搓平万壑群山,或许只是心血来潮......
起初,我不理解这种行为,直到后来有一种复杂的生命体,与我对接,我才逐渐理解了这一切。
那生命体的精神构造,璀璨玄妙,是我见过的,仅次于高悬烈日的存在......
她能理解一切,界定一切,沟通一切,链接一切,锚定一切。
包括高悬烈日的神,包括我的存在,包括世界本质是如何。
最重要的是,她所展现的精神架构,能让所有存在之物产生联系,从而相互理解。
就好比我现在写的日记,如果不通过她的精神架构,你只会听到一阵风,或者一场雨,或是一声惊雷。
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而这种神奇的精神体构造,却是由一个名叫“蓝星文明”的东西所孕育而出。
这种精神构造,叫做...
科学的现代人。
咳咳,说得有些远了,再说那神拳凿混沌海、抚平万壑群山的《创世纪》。
...
随着混沌海的形成,天地间,不再混沌一片。
云霄分界,九重伊始,划分天界与地界。
而高悬在上九重云霄之上的天宫,阻拦了所有落石,海坦不再面临着陨落的灾劫难......
生灵有了喘息之机,万物开始萌发生机。
从荒漠地皮,到绿衣苔藓,再到灌木裸子时代......
期间,海物登陆,披鳌挂甲,炼骨淬血.....
我也觉得有趣,引导着漫长地脉线里的虫子,构建出一块块地下组织。
长满白菇的皮层,霜白的能量长廊,络合物一样的肌肉组织......
我一层层地模仿着陆地生物,一会儿学这个,一会儿学那个。
只可惜,这个时候的虫子们,还听不懂我的意思。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尝试着。
所幸,失误也没关系,它们顽强地进化,适应着我带去的引导。
不管对错。
在白菇皮层中,点亮了明黄色的灯光;在霜白的地脉回廊中,顺着能量潮汐涌动时的压迫,拉长了自己的身躯;滚滚地脉蠕动,统合所有余热,点燃涌动的炉心......
千奇百怪的适应方式,繁茂的速度,一点都不亚于陆地生物的迅猛。
就这样,我慢慢地构建着自己“躯体”,也不知过了多久。
幽幽的长鸣从混沌海内响起。
我听到了一声稚嫩、带着喜悦的咆哮。
我有些欣喜,因为我听懂了这个声音,那说明,对方是和我同等级的存在。
一尊,先天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