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死路一条,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他现在胸腔的中怒意让他觉得在临死前哪怕杀两个中土人泄愤也是好的。
他可以死,但是不是这样的死法,憋屈的死在这个逼仄的山坳里。
他要死在敌人的刀剑下,那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驾......”
马儿一边在圆滚滚的鹅卵石上狂奔,马背上的段庚举起手里的剑不停地击飞头顶上源源不断落下来的箭雨。
他的眼底已经是一片猩红。
他不停的夹着马腹,想让马儿跑得再快些,前方两旁的山崖越来越低,离出口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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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灼押着南昭王出了营帐,一声口哨过后,赤青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他的肩头。
柳重山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塞进了赤青脚上的信筒里,赤青在花灼一个确认的眼神过后,又煽动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弓箭射程以外的高空中。
南昭王眼珠子还在咕噜咕噜转动着,像是在脑子里盘算着什么。
但是花灼手里的剑紧贴着他的脖子没有留丝毫的缝隙,只要他有哪怕一丁点的不配合,利刃就会立即划破他的喉咙。
这个境况众侍卫自然也是看在眼里,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一辆光彩夺目,令人眩晕的华丽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花灼在他耳边小声道:“大王,走吧。”
南昭王定定的站着不动:“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花灼拎着他背后的衣领将他往马车上推:“段庚已经没有活路了,先把你的人从顺州撤走,或许还能保你南昭一国的安宁。”
南昭王因为有些犹豫,没有完全顺着花灼的节奏,脖子已经被利刃划破了一个口,一条血线顺着刀刃流了下来,滴到了地上。
南昭王都没感觉到疼痛,看到缓缓流过刀刃的血才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后立马又恢复了淡定。
翕动着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花灼淡笑着轻声道:“因为你没得选。”
侍卫看到刀刃上的血开始有些浮动,一个个手中握着剑柄蓄势待发。
花灼丝毫不在意,在柳重山掀开了车帘后,径直将南昭王推进了马车。
“大王......”
侍卫们看到自己的大王上了马车,不淡定了。
上了马车后,花灼坐在南昭王的对面将剑尖抵在他的喉结上,亦是丝毫没有留缝隙。
哪怕在车子的颠簸下他的头稍微往前倾一点,剑就会刺进他的喉咙。
花灼面带笑意看着他:“大王还不下令撤军吗?”
南昭王眼睛低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撤了军你们就能放过我吗?”
花灼的手稳稳的握着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南昭都城现在守卫很松吧,因为你把人全都调到战场上来了,
你有空在这里垂死挣扎,还不如将有用的人撤回去,护好城中的家眷,那样南昭国还能多一线生机。”
南昭王惊恐的抬眸看着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知道南昭这次进攻使用了举国的兵力。
花灼说:“我是一个了解金柏青的人,了解了他,也就了解了你,你们本就是个弹丸小国,靠着中土的庇护才得以在此偏安一隅,
而你却狂妄自大,不甘于屈居人下,听信谗言,不自量力,才会落得如今的境地。”
南昭王眼神开始涣散,身子像是泄了气一样想要往下瘫,但是剑尖抵在他的喉结上,他只要微微一动,喉头就会流血。
所以他只得强撑着身子靠着车壁定坐着。
花灼又说:“我已经送信去了宜州,中土的人马上就会过来,现在没有了段庚,你确定你这群人能抵抗得住中土大军吗?
或许你不怕死,可我却不希望这数万生命因为你个人的贪欲全都命丧黄泉,投降撤兵是你唯一的选择。”
南昭王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几个念头。
撤兵,灰头土脸的回去,但是只要死守自己的国土,南昭的百姓就不会受到战火的牵连,他还能继续做一国之君。
拼死抵抗,没有了段庚和那一批精锐,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全军覆没,整个南昭落入敌手,自己则成了亡国之君。
妻儿也成了亡国奴......
自古以来亡国之君的下场,他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