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个时辰之前的御史府内,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宾客们络绎不绝地入席,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共同期待着这场精心筹备的宴席。
古初言身着华服,刚踏入前厅,正欲迈步走向自己的席位,却不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打破了这份和谐与宁静。
一杯温热的茶水,自他身侧而来,不偏不倚地浇在了他的衣袍之上,留下了一片斑驳的水渍。
泼水的小丫鬟惊恐万分,立刻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四公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太过冒失,请您责罚。说着,她就开始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一下又一下。
额头轻轻触地的声音,虽不算轻但也没那么引人注意。但随着宴会主人目光的刻意停留,仿佛在瞬间,这细微的声响便如石子投入湖面,涟漪迅速扩散,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吸引了全场宾客的注意。
古初言心中明了,这分明是针对他精心布下的陷阱。丫鬟犯错受罚本是家常便饭,但眼前这丫鬟却因区区一杯茶水而表现得如此诚惶诚恐,其中必有蹊跷。若他此刻处理不当,旁人定会揣测他平日里对待下人是否过于苛责。
想通这点后,他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无瑕的巾帕,轻轻递向那丫鬟,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温和与理解:“你是因为害怕责罚才如此紧张吗?我可以帮你向管家解释几句,但我…能否帮到你,我也无法保证。”
小丫鬟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之举感到意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而,她深知自己收到的指令是让对面之人下不来台,不成功的话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短暂的沉默后,她迅速从地上爬起,强作镇定地说:“多谢公子体谅,但奴婢犯错是事实,这就带您去更衣,以免失了体面。”说着,她便伸手欲拉古初言。
古初言见状,眉头微蹙,但并未动怒。他轻巧地往后挪了几步,同时将身旁的江枫拉到自己身前,“不必了,我知道你并非有意为之,而且这衣袍也只是湿了一小块,并无大碍。你去忙你的吧,不必为此挂心。”
然而,小丫鬟并未因这番话而退缩,她顶着额头的通红仍试图靠近古初言,再次劝说。
就在这时,江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看你的手好像也被烫伤了,这样吧,我带你去上药,免得留下疤痕。”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拉着小丫鬟离开了现场,留下了一片错愕与好奇的目光。
古众鸿站在人群之外,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随后缓缓踱步而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目光直指古初言:“四弟,你真的不打算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这样湿漉漉的,万一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古初言知道对方是个笑面虎,客气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谢过二哥的关心,小弟向来不拘小节。这点茶渍,无伤大雅。”
然而,古众鸿身后的古一杰却按捺不住,立刻接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二哥,你瞧瞧…好言相劝他还不领情。你何必对这个庶子如此上心?他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衣服上多点茶渍又算得了什么?我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倒是更配得上他的身份了。”
古众鸿见人高调走出,并未立刻制止古一杰的嘲讽,而是耐心地等待他大声把话说完。随后,他才轻声呵斥道:“一杰,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四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然而,这番话听起来却有些不痛不痒,仿佛只是出于礼节而说的。
说完,他才转向古初言,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你三哥他一向口无遮拦惯了,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生他的气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亲切与和解的气息,仿佛真的是个为自家兄弟着想的好兄长。
古初言看完对方演戏也立刻做起了表面功夫,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想来三哥只是想让我换身衣服,这才会说刚刚一番话。我这个做弟弟的,又怎么会责怪三哥呢?”
然而,古一杰却并没有顺势下台,反而更加趾高气扬起来。他轻蔑地瞥了古初言一眼,故意用他那因酒色过度而显得干瘪的身体轻轻一侧,为古初言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既然你这么懂事,那我就大发慈悲,允许你回席吧!”
古初言淡然一笑,没有理会古一杰的挑衅,他轻轻颔首,随即绕了一个大圈,优雅地避开了古一杰,缓缓走向自己的席位。
整场宴席进行得颇为顺利,宾客们谈笑风生,气氛融洽。然而,在这和谐的表象之下,古一杰却时不时地将眼神偷偷瞟向古初言,那眼神中最初带着看好戏的戏谑,之后却夹杂着几分疑惑和好奇。
古初言心中冷笑,他早已察觉到了古一杰的不怀好意。在来赴宴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在里面穿了一层护衣,能有效地隔绝所有侵害。因此,即便那杯被泼在衣服上的茶水中混入了春药,也根本影响不了他分毫。
他本以为古旋义会使出什么高明的手段来对付他,但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他心中暗自思量,原本他是想借此机会闹大的,这样就可以离他想要的目标更快一步了。但只要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晚晚误会就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计划,也罢,这次就先这样吧。
而在一个时辰之前的御史府内,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宾客们络绎不绝地入席,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共同期待着这场精心筹备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