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安帝紧皱着眉,声音压低,显得十分威严。
纪砚尘眼眶红红的,看着安帝,眼底有着小心翼翼的情绪。
那情绪安帝十分熟悉,那是对他这个父亲的孺慕之情。
这么多年过去,先帝曾不止一次对安帝说过纪砚尘如何如何适合成为梁夏下一位明主,可安帝却始终觉得纪砚尘当不了这个皇帝。
在安帝心中,纪砚尘就不该生在皇宫之中,应该流着皇室的血脉。
身为储君,未来万人之上的君王,纪砚尘有太多不该有的软弱情感。
他太看重感情,太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东西只会是拖累。
生在皇家,就该无情。
若他是纪砚尘,先帝死前就该暗中培养只忠于自己的死士,在先帝死后更不会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保命符交出,更不可能让一直将自己当做眼中钉的父亲留到今日。
说到底,就是纪砚尘自己的优柔寡断将他推至如今境地。
这怪不得他。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纪砚尘又咳了好几声,脸色因为咳嗽泛起些许潮红,费力地点点头:“父皇想得没错。若是要我让出这东宫之位,我也是愿意的。”
安帝:“……”
纪砚尘所说的,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想的事。可当对方亲口提出时,安帝却只觉得很是不真实。
他嘴唇开合,心中涌起匪夷所思的猜测,不由微微瞪大瞳孔:“你……”
“东宫之位毕竟是先帝遗诏,若是废除终究是遭人诟病的。”纪砚尘抿抿唇,缓缓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