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理解,理解。睡眠很重要,是的。我等会儿再来吧?”
青年结结巴巴地说,语无伦次。菲勒蒙从睡梦中醒来,摇了摇头。
“不用,没必要。我马上穿衣服,你能在外面等一下吗?”
“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
他用一种带有明显法国口音的独特语调,爽快地回答道。菲勒蒙只认识两个说话带有这种独特口音的人。
一个是佩特局长,另一个是……菲勒蒙关上门,开始穿衣服,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名字。
诺埃尔·奥古斯丁。
一年前,那个在地下墓穴中失去父母和遗产的可怜的第二代移民青年。菲勒蒙以为他疯了,再也见不到他了,但他却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菲勒蒙面前。 阵问长生
菲勒蒙之所以没有认出他,原因很明显。他从多个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菲勒蒙无法确定这些变化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片刻之后,菲勒蒙与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菲勒蒙坐在床上,奥古斯丁坐在一张小圆木凳上。房间狭小,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面对面。
“我还没准备好迎接客人,请原谅。”
“现在是艰难时期,不是吗?”
奥古斯丁说道,并开玩笑地补充道:
“至少没有老鼠,对吧?”
菲勒蒙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玛丽因为不可抗力,只剩下脑袋被埋在地下,菲勒蒙的家卫生状况非常糟糕。
“没错,也许现在比那时好一些。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嗯,您也知道,并不顺利。”
奥古斯丁叹了口气。菲勒蒙很清楚,他不是在抱怨。事实上,他还能完好无损地和菲勒蒙交谈,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一夜之间失去了家人,目睹了伦敦的巨大秘密,足以让任何人崩溃,成为废人。但他却精神健全地回到了这里。
不,甚至看起来更好了。
那个总是战战兢兢,脸色苍白的青年,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地开玩笑。
“在那之后,南伦敦矿业公司的负责人和所有现场工人全部失踪,公司也倒闭了。幸运的是,这件事没有被证实与地下墓穴的关闭有关,所以没有引起更大的问题。但我们分发了赔偿金给家属,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真是……遗憾。”
奥古斯丁点了点头。
“然后,我……您也知道……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我精神恍惚了很长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写一些奇怪的预言诗。”
他不好意思地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在菲勒蒙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结局,但对他来说,这似乎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我理解,在那之后,我也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你比我更难熬。”
“谢谢您这么说。总之,之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这与我的故事关系不大……”
“奇怪的事情?”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现在想起来就更奇怪了。”
“别卖关子,快说。”
奥古斯丁的性格并没有完全改变,他依然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