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庆忽然想到了那天夜晚的事情。明明记忆已经那么遥远。
他躺在沙滩上,以为自己的身体会被卷走,被吞噬。然后消散到海里、无声无息。
但是,他忽然听见了属于孩童的啼哭。微弱,但却压过了所有的海浪。
午庆做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这个孩子捡了回来。
“这个孩子后来怎么了呢?”
他试图回忆。
又难免想到了孟玉。她的妻子当时还是个普通的收银员,钞票手里过,眼见心不歪。哪像现在,牌不离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像是疑惑,他开始思考。
可惜,黑影更加浓稠,酒香愈发蔓延。重罪之人,不必宽容。
阴暗之蛆,不可见光。
沈衿叹了一口气,伸手,颇为残忍地将黑影撕开。
呲啦。
是肉与皮分离的声音。
干脆、痛苦。丝毫没有顾及当事人的感情。
午庆痛得在地上打滚、蜷缩。
“酒!酒!”
越是疼痛,越是依赖。
可惜,随着黑影被撕裂,光线无情地笼罩着房间,他所依赖的酒香,正在消散。
若是直接的消失,不舍反而不会强烈。
但沈衿像是在逗弄人。这酒香成了钓鱼的饵。
午庆觉得自己能够挽留住它,但事实上,它只会从他的指尖溜走,打个圈在鼻底留下味,又毫不留情消散。
沈衿打了个响指。
于是,跪趴着的午庆出现在了一处灰蒙的空间。
“你可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