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生前生后,都无甚意义。”
她话语方落,时吟不急开口,平静的语气里依然如初冷漠,没有丝毫同情,或感触。
她一愣怔,瞪着眼睛盯着时吟,不知该说甚。
是啊,他不喜自己,不是自己的和亲之人,生前生后,都不会有甚结果。
所以,自己的心思,他是都知道的。
只是,不接受!
“……所以,王爷,是懂我心思的?”
呆怔一阵,她略显震惊的痴痴望着时吟,犹豫挣扎后终不忍问。
时吟望了她眼,无澜轻应。
“嗯,……现在也见到了,说吧,你借圣上的刀刃自杀,到底为何?”
跟着雪落的车辇,只是为了见自己?
也算缘吧,不然,跟着他的车辇,能见到的,亦不过是白月卿。
见她不答,时吟微顿,又补充。
“你不用瞒,也瞒不了本王,本王只是懒得去查看。”
西楚公主一时黯然无言。
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
而她,现在甚也做不了了。
面对他的冷漠,她更是黯淡心痛。
“没有为什么,只是……一个人,没什么希望罢了,便活着没什么意义,既然没什么意义,又何必让自己活的这么不如意艰苦?”
沉默了许,她才缓然开口道得风轻云淡,像说的不是自己。
很悲伤的事,时吟神色似没什么波动。
他只细细的望了她一眼,没做声。
西楚公主痴痴的望了他许,犹豫片刻,鼓起勇气低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我的死因?”
明明这事除了她与那小帝王,消息并未透出。
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时吟缓闭了双眸,单手撑腮的动作一直未改,疲倦模样。
“修行之人。”
他深吸了口气,略迟疑了许,劝了句。
“回去吧,你一死,两国又要死伤不少。”
“……或,还是说,你们本就不是真奔着和亲而来?”
话落半晌,她都不曾接话,只是出神的望着他。
时吟有些头疼。
一时凝寂。
过了好久。
时吟忽徒自打破这沉寂,闭着眼睛无澜开口。
“本王不喜女子,就算你于本王一见钟情,本王也不会娶你。”
微犹豫后,方缓睁开眼,没有丝毫情绪的视线落她身上。
“本王……多谢你的倾慕,心意亦收,但,也只是止于这虚无的东西,实际的,也仅只是,兄长的关系。”
当他正面面对讨论自己的这份心思时,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份炙热恋慕显得肮脏,或不堪。
明明单纯美好的东西像是被沾染上了污秽。
他是美好的,矜贵纯粹的,不允许世间所有所沾染的。
一旦碰了,怕是会将他给污染。
就像她现在,就在给自己的白玫瑰染上污秽泥泞尘埃。
她红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我……”
时吟扭抬头,透过帘子望了眼辇外的天色,深吸了口气。
“两国开不开战都无谓,……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你们国家不管你们生死如何,本王更管不了。”
时吟忽皱了眉头,不悦的抬手手腕一挥,将不愿木讷的西楚公主的灵魂给扫了出去。
“听雨,回去了。”
顺着唤了外面的听雨,听雨即应声,缰绳一拉,车辇离开了。
原地,一烟雾一飘聚,西楚公主灵魂痴木的立着,失落黯然,孤寂的望着那辇无情的离开。
幕雪厚厚,寒凉冰彻,仿这世间,只剩下这逼人彻骨的寒,不再有人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