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翻了翻饼,金黄的鸡蛋饼在锅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将昨夜的阴霾暂时驱散。
“这个煎蛋饼做得真好看啊!”妻子微微笑着,走近一步夸赞道,“我早上也没什么胃口,吃这个刚好。”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欣慰,似乎为丈夫的一点改变而感到宽慰。
李向前点点头,把煎好的鸡蛋饼小心翼翼地盛到盘子里,递给妻子,“你多吃点,最近也忙碌着家里的事,别总顾着我。”说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的存在让他觉得无比踏实,仿佛这日复一日的烦恼在她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坐在餐桌前,妻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细细咀嚼着,忍不住称赞道:“这饼真香,外脆里嫩,没想到你煎得这么好。”
李向前看着她吃得香甜,心中涌上一丝安慰。对于他来说,生活中的小小满足并不多,但此刻,他觉得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压力竟然消散了些许。就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地享用着简单的早饭,彼此都沉浸在这短暂的宁静中。
吃完饭后,妻子收拾着碗筷,李向前则默默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天空。昨夜的疑虑似乎依然盘旋在心头,无法彻底驱散。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打着窗台,内心深处的思绪一时纠结不清,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向前,你在想什么呢?”妻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李向前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想着今天地里的活儿。”他知道不能将所有的烦恼都摆在脸上,尤其是在妻子面前。他心底默默地决定,不管多难,也要一力承担。
妻子似乎不太放心,叮嘱道:“最近你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大好,别太劳累了,种地是重要,但身体也得顾好。”
他点点头,心中泛起一丝温暖,同时也暗下决心,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这些事扰乱家庭的和谐。于是,他拿上工具和准备的水壶,走出家门,向地里走去。此刻他只想把心中这些杂乱的念头抛开,专心地投入到地里的工作中。
踏进田地,周围的景象依旧如往常般熟悉。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晨的露珠挂在草叶上,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地上,微微泛着亮光。李向前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不安抚平,让自己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他走到一片已经翻好的地头,挥起锄头开始认真地翻土、除草。
一锄一锄地挖着,李向前感受到沉甸甸的土块从锄头上滑落,沉入地面。他的手渐渐变得酸痛,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这种劳作的感觉让他觉得舒畅,仿佛只有在这样的日复一日中,才找到了属于他的节奏。
然而,就在他专注于工作时,忽然眼前的地面闪过一丝异常的光亮。他愣了一下,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集中在那片土地上,发现一条纤细的黑线在土壤中隐隐闪烁。那是昨晚遇到的痕迹,仿佛有某种生物在土壤中悄然爬行,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妻子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李向前的性子,说再多也是白搭。他这人心里装着四合院的所有人,装得太满了,连他自己都不剩下什么了。
半夜,趁着妻子和孩子睡熟了,李向前轻轻起身,披上破旧的外套,摸索着走出了房门。院子里冷风阵阵,他缩了缩脖子,低头走过那几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院门。寒风灌进脖子里,他咬了咬牙,加快了步伐,向院子外那片田地走去。
这片田地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一开始他只是在芦苇荡附近转悠,想着是不是能找到点别的野菜或者树根。偶然间,他看到这片田地里长着一些半枯的植物,地势虽低洼,但周围的土壤看起来还算湿润,显然这块地并没有完全废弃。
来到田边,他放下布袋和小铲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这片田地面积不大,但隐约能看到几株杂乱的野菜。他蹲下身,用手扒拉开地上的草根,露出了几颗小小的块茎,虽然皱巴巴的,但比那些枯草强多了。
“这些块茎,能吃吗?”他心里盘算着,同时又有些犹豫。这些东西他没见过,担心贸然带回去会出问题。
他想起小时候村里老人说过,挖出来的块茎可以先削掉一小块,放进嘴里嚼嚼,看看有没有刺喉或发苦的味道。于是,他掏出随身带的小刀,小心地削下一小片放进嘴里。果然,刚咬了两下,就感到舌头发麻。他立刻吐掉,用袖子擦了擦嘴,心里暗骂自己冒失。
“不能吃的东西占了这片地的大半,要是真找到能吃的,真是老天开眼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继续向更远处的地方挖去。
夜风渐渐变得更冷了,田野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李向前低头埋在泥土里刨着,双手冻得红肿发麻,却依然不肯停下。每当他挖到一块稍微像样的东西,他都会用小刀割开闻一闻,再用眼睛仔细观察。他心里盘算着,哪怕今晚只能找到一点能吃的,也算不枉此行。
“向前,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李向前猛地一抬头。
他转过身,看到张叔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盏昏暗的马灯。那灯光摇摇晃晃,把张叔的脸照得模模糊糊。
“张叔,你怎么也来了?”李向前愣了一下,心里有点诧异。
张叔走近几步,把马灯往地上一放,叹了口气:“我睡不着,心里慌得很。这日子过得……哎,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刚刚听见外头有动静,出来一看,就瞧见你一个人跑田里来了。”
李向前沉默了一下,转头继续挖地:“这不都一样嘛,谁心里能踏实啊?我就是想着,这地里说不定还能找点能吃的东西,哪怕是半块烂菜根子,也比咱们饿着强。”
张叔听完,没再说话,却挽起袖子蹲了下来:“行,你干你的,我也搭把手。你一个人能挖出多少来?我这把老骨头,多少还算能动一动。”
他轻轻翻了翻饼,金黄的鸡蛋饼在锅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将昨夜的阴霾暂时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