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倭寇又是从哪拿到的火力支援,那样小的一个岛国,却像是有着层出不穷的弹药和炮弹。

一次又一次地无差别轰炸,羊城也陷入了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焦虑中。

但焦虑也只局限于平民百姓,像庞总长,像贺宗明,像周九河的父亲,这些人早有先见之明,在自家别墅的地下就挖好了防空洞。

早早地囤积好了物资,从上面转移到下面,照样吃面包喝牛奶,抽香烟喝洋酒打牌九,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玩乐。

挽月在那一年学会了跳华尔兹和交谊舞,两个女儿听着留声机,了解着西方爵士乐。

贺宗明的信件还是会偶尔传回来,只是间隔越来越长,而且全是公事,再没了单给挽月的家书,只是会在每一封电报的最后一句,简单地加上一句:替我跟家人报句平安。

桂琴找去支援的人就跟挽月想的一样,并没把严峻的形势当回事,所以拖延了不少时间,等他们赶到时,贺宗明他们已经跟民兵团达成了合作协议。

自此两兵变为一家,抗战只分敌我,再无南北。

好消息是,合并后他们动用双方军力大力搜捕,找到了失散的周九河。

虽然受了重伤,但好在遇到了村民收留,性命无虞。

这一封电报传回来的那天,挽月看见许久喜怒不形于色的桂琴捂着嘴擦了擦眼睛。

敌方飞机密集的无差别轰炸大概持续了三年多。

人们有时候上一秒还在面对面说着话,下一秒看见飞机转身就跑,连告别的语句都来不及说,就各自奔向附近的防空洞,消失在密集的难民中。

但艰苦的环境,反而塑造了更顽强的精神。

三年战乱倒闭了不少商铺,但桂琴跟许临风合伙创办的书刊社却始终屹立不倒。

挽月的学校也学生越来越多了,除了女孩以外,还多了不少男孩子。

那些都是父母在战火中丧生,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孤儿。

小孩子没有赚钱能力,挽月收留他们,一张张嘴都是只进不出。

她全是拿着贺宗明的家产在不断往外倒贴。

桂琴看不过去,想了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