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净琉璃工坊】内部，左汐丝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态度。这里和他预想中的差距非常大，大到他甚至在怀疑这个阿扎尔是不是在戏耍他。

所以，他语气连带着眼神都跟着冰冷了起来。顺带一提，从与阿扎尔见面之前开始，他就一直是以执行官的身份在与对方交谈。所以，他的面具也是一直戴在脸上的。

铜黄的面具掩盖了他和善的脸，配合着他现在冰冷的语气，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迟滞了几分。

不怪他态度会如此之差，呈现在他眼前的工坊除了规模巨大之外，其水平甚至赶不上自己临时工坊的一半……如果这就是穷尽整个教令院打造出来的「神诞之地」，那他也只能夸对方一句「想象力丰富」了。

就这种水平，左汐现在就能当场复刻一个更完美的出来。

“哼……你就只有水平吗？那看来我们的合作可以到此为止了。”

阿扎尔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他并未因左汐的话语而愤怒。只是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失望和轻蔑。

这间由「妙论派」的贤者亲手设计的工坊当然不可能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但他们设计成这种朴素的样子的目的是对这个执行官设下考验。

若是对方连这间工坊的妙处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也只能说明这个执行官不过泛泛之辈。他们之间的合作自然也就告终，教令院将会启用备选方案，以自己的技术结合另一位执行官【博士】的技术来完成实验。

而现在，这名执行官显然没有看出门道。所以阿扎尔当然也就把对方给踢出了计划之外。

如今看来，那个叫【博士】的放逐者口口声声说的「怪物」也不过如此。亏他之前居然还抱有了一丝的期待。

“可以，那你们就自己用这个三层的「套娃玩具」去创造你们的神明吧。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把那颗神之心糟践成什么样子……不如新神就叫「玩具之神」或者「套娃之神」吧？”

左汐先前的的愤怒在听到阿扎尔的话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平息，他本以为对方是在戏耍他，但如今看来，对方是真的能力和眼界都十分有限。

他也看出来了阿扎尔的打算，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想笑。

对方居然会把「双层包裹式结构」和「层与层之间的联动」这种在他看来基础的不能再基础，已经被他淘汰掉的设计当成对他的考验。

甚至还自顾自的认为他没有通过考验……自己看不上的东西被别人当成珍宝，甚至还反过来被那人嘲笑不识货。左汐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怜悯又带点同情的心理状态。

“无能之人的狂吠也就只有这种程……原来如此……哼，只会逞口舌之快。”

阿扎尔自视甚高的话语止步在了一半的位置，紧接着他脸上蔑视的表情骤然凝固。

对方刚才提到了「三层」，难道说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工坊的特殊之处，但却依旧觉得它的水平不达标？

不，应该不会……须弥掌握了「知识」，即便存在技术上的差距，应该也不会大到如此程度。

既然如此，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对方在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气他一下而已。

自以为想通了所有关键点的阿扎尔眼神再度带上了厌恶，但同时又多了几分欣赏。厌恶是因为对方恶劣的性格，欣赏是为对方能看破机关的才能的赞叹。

别的不说，仅凭一眼就能看破他们设下的考验这点就足够证明对方在机械方面的才能。

两种矛盾的情绪同时从阿扎尔的脸上流露而出，这让习惯通过读表情来把控人心的左汐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老头子怎么回事？脑子是不是当贤者当太久傻掉了？

“莫名其妙的老东西……总之，如果想要合作继续也没问题，但这里的所有布置都要听我的安排。否则你就去自己用你的这个「玩具加工厂」造个「玩具之神」出来吧。”

在设备上左汐不可能有任何让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靠这些垃圾还想让他造神？我给你造一个神经病出来好不好？

唔……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斯卡拉姆齐那家伙本来就有些神经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