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楚时修孤独在阳光炽烈的人群之中。
白雪纷纷,眼下的凛冬,好似比往年要冷上许多。
他看了看楚月。
楚月不再注意他了。
好似正如楚月所言的两清,互不相欠了。
他拧着眉头,清醒而又痛苦的,血肉似要支离破碎,心和灵魂紧跟着阵阵地抽搐。
让他意识到,他很在乎这段迟来的兄妹情后,已经追悔莫及了。
他不自觉地看向了楚凌。 蝉动
楚凌同样在看他。
兄弟俩人时隔很久的一次对视,却是形同陌路,各有宿命,不再在同一个避风的港湾了。
人生南北多歧路。
不过天涯相望雪茫茫。
楚凌单手合十状,置于胸前,半阖眼眸,薄唇干涸念念有词,诵读着经文。
他的佛性,和他脸上狰狞扭曲的刀疤截然不同。
楚凌的经文,凝为实质,金光暗闪,如一阵卷动的风,呼啸到了楚时修的身上。
为他诵读经文。
祝他好运常伴。
楚时修眼睛彻底地红了,心脏痉挛到呼吸都不顺畅。
明月给他体面。
楚凌当众祝他。
他曾歇斯底里,心生仇恨。
既埋怨明月的所作所为过于狠辣,不讲情面。
他恨楚凌的叛变,不说一声就入了佛门。
从此不再是大楚光鲜亮丽衣着华贵的皇子,而是踏遍山川云海走万里之路看春去春又回的苦行僧。因为太在乎,所以恨得淋漓尽致,他以为楚凌的做法毫无感情,时至今日才知楚凌的用心良苦,奈何今朝左右为难如困兽之斗,饶是皈依佛门都做不到,只能在极端偏激之下的状态里拧巴,用折磨自己的疯癫来获取短暂的痛快,但更长的是空虚孤寂,和余生经年的迷惘。
这苍茫大地,白雪冬日,他该何去何从?
“三哥。”
楚时修落泪哽咽。
“你不该唤贫僧为三哥,贫僧斩断红尘,已看不见来时路。”
楚凌温和,当真是一个僧人模样,和从前相差太多,楚时修始终难以接受亲眼目睹的事实,情绪外溢到咽喉疼痛犹如刀子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