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深知这叶楚月不是善茬。
如今骑虎难下的已是他。
道道目光,审视曾老。
他跪地压头,目光扫了一圈,看向自己长子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刻就已悄无声息地挪开。
“扑通!”
其长子天命之年,两鬓斑白,着灰白长袄。
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跪了下去。
“爹,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曾老怒问。
“是做儿子的不好,二十年前,翻修族谱的时候,我把自怜姑姑一家三口的名字给祛除了。
因而自怜姑姑的名字,是今日才加上的,还请爷爷责罚。”
长子匍匐在地。
曾老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喜爱的长子。
手颤颤巍巍地指了过头,怒道:“你这,逆子!”
很显然,这曾老一家,非三言两语能够击倒。
“此局,难解。”
周孤鸿看戏似的,轻声自语。
“楚帝姑娘,你看,都是这逆子的错,你放心,老朽一定会教育好他,并且会好好地弥补自怜阿妹的。”曾老颇为歉意地看向了楚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一场危机。
“既要教训,就送去临渊阁吧,方才能服众。篡改族谱,对长辈不敬,实乃离经叛道的忤逆之色。”
楚月淡淡道。
长子心口猛地一颤。
这要是去了临渊阁,不死也得扒层皮。
“不可......”曾老急道。
“老先生,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你且想想,关上门来的老子教训儿子,岂非要被人误解成是雷声大雨点小,此事不利于琼城尤家这些年来积攒的声誉。”
“稳妥起见,还是送去临渊阁为好。”
“这也能证明,老先生你全程未参与到这档子的事来。”
楚月微微一笑,金眸似有海纳百川的浩瀚与宁静,在狂风摇摆中而不起微澜。
她与自怜婆婆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敌手又是曾老这般心思缜密老奸巨猾的人,自是不能一语破千机,只得让曾老的长子在皮肉上吃点苦头。
“父亲,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儿子甘愿去临渊阁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