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音轻蔑的笑了声。
楚世诀等人对其,恨之入骨。
“这个狗东西,竟敢侮辱母亲!”
楚时修暗骂。
楚凌在海岸边沿,仰头望着楚月,没有厌恶,却有怜惜之情。
「小月。」
「如果可以,不要那么懂事。」
“给老子滚。”
少年的镰刀指向了雪挽歌。
“再不滚,老子剁了你。”
如此,便可毫无负担和内疚的远离自己了。
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她就把属于自己的这一块肉给用刀子割裂了,让她再无后顾之忧,让她心安理得回到大楚,认为她这个女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不配得到母亲的好,便可转身投奔光明。
若有朝一日剑在手,兵临城下,她满怀杀戮的心中,必会为雪挽歌留一抹柔软,但不是今朝。 六分半堂
当雪挽歌难以做出抉择的时候,她会推波助澜,为其抉择。
她咧着嘴笑,像是魔怔的人,最后再清醒的看一次人世的锦绣繁华。
少年攥着魔镰的手都在颤抖,用尽全力去瞪着雪挽歌。
旁人不知,与她并肩同行的爱人、朋友、师长们,却都是心知肚明。
她总是为旁人着想,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身于泥潭深渊。
雪挽歌在原地不动,怔怔地望着发狂的少年,瞪着自己的眼睛,似有滔天的杀气。
她,想杀了她——
“挽歌,回来。”
楚云城自信满满地道。
楚老爷子半眯起眼睛,不由多看了少年一眼。
是他的错觉吗?
竟在那一刻,认为少年强硬蛮横的话,是为了雪挽歌着想。
罢了。
楚老爷子转念想。
天生的坏种,岂能理解他人之艰辛,思考父母之立场?
“母亲,别再管她了,她没救了,完全没救了。”
楚世诀恼怒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就是个孽障,母亲,是孽障。”
为何人人都看得清,母亲却偏要为一个孽障与家人为敌?
雪挽歌回头看了眼。
大楚的众人见状,心思微动,眸光泛亮。
雪挽歌,终究是他们的家人,是在大楚母仪天下之人。
虽有徘徊,但最后的道路和归宿,却是不会更改的。
随即便见雪挽歌,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坚定而温润地注视着楚月。
少年的魔镰,对准了她。
她毫无顾忌地奔跑在九霄之上,一步一步乘着风往上,朝少年张开了双手,用自己薄弱的身躯,撞向了少年手中的魔镰。
“娘!”楚南音惊恐地大喊。
大楚众人,不可置信的同时,亦在忧心忡忡。
暗暗发誓,若母亲因此受伤,定然不会放过楚明月这个狗东西。
少年望着奔向自己而来的母亲,手和心都是颤颤巍巍的。
雪挽歌的身躯撞上了魔镰。
骇然而暗黑的利刃瞬间化作虚无的烟雾消散。
母亲伸出修长的双手抱住了少年,将她拥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
“不气,不气了,娘亲来了,小月不气了。”
雪挽歌像安抚刚出生的婴儿般,纤细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了少年的脊背,想要安抚住少年的反骨与暴虐。
少年浑身僵住,双手凝滞不知该作何反应。
想抱而又不敢抱。
呆讷地。
微微怔。
眼睛里却绽放出了奇妙的光。
片刻,她低声说:“我不是好人,我很坏的。”
她不会因为雪挽歌就放弃这些仇恨。
她被杀了整整四次。
她苟且偷生好多年。
她恨——
“娘亲不是你的阻力,做你想做之事,知晓身后有娘亲便好。”
雪挽歌在少年耳畔,闻声安慰。
她九万年不在女儿身边,岂会一见面就去用母亲的身份相要挟?
两相之下,明月事事为她着想,就是怕她的余生都活在内疚和自责之中。
那天,床榻下的宝箱空间,被人翻动的痕迹,不是旁人,是她的小明月。
明月来了,又了无痕迹地走了。
抹去掉属于自己的气息,只是不想母亲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