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出气筒庄敬

后婚姻时代 巨凤 3720 字 2个月前

树上的叶子落光了,庄敬看着光秃秃的树枝,不得不告诉父母,章丘的房子,公公婆婆住着,看意思一时半会不想往外搬,他们冬天不能来住了。

庄天闻在视频里笑出一脸皱纹:“看把你难为的,你公公婆婆住在那里,我们还会去抢吗?现在和以前不一样,蓁蓁结婚了,你家四个卧室,如果去济南,住在你家里就行。章丘那个房子确实好,不光暖和,周围邻居都好,特别热情。”

“如果?你们今年不打算来济南了?”

“不是不打算,是去不了。你大侄子打篮球摔倒,胯骨骨折了,出院以后,你哥哥让我和你妈帮着照顾三个月。”

庄敬惊讶地问:“胯骨骨折?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你哥哥不让说,怕你担心。现在快出院了,正好你为难我们去了没房子住,才告诉你。小威喜欢吃奶奶做的饭,我们就去给大孙子做三个月的饭,多好。”

假子真孙在庄威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与奶奶王富花的感情很深,喜欢吃王富花做的凉皮和肉夹馍。只要寒暑假必住渭南,一天都不能少。高三暑假不能回渭南,在电话里哭成泪人,当时庄真的亲生母亲还在世,王富花去了住在一起不方便,庄天闻租了一套房子,陪庄威住了一个月。那是王富花第一次见到庄天闻的前妻,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太,与身形富态的王富花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月满,庄威还想留庄天真和王富花继续在西安住,王富花耐心跟庄威谈了一番话,谁也不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只知道庄威哭了一场后同意让老俩口回渭南。

庄敬一家人周末坐高铁到西安看庄威,看到庄威躺在床上,父母和兄嫂热情招待,庄敬哭得涕泪涟涟,她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就是忍不住,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后悔。她想不通当初自己到底为什么留在济南,如果按照哥哥的安排回到西安,一家人亲亲热热在一起,她会不会就不会受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会不会就不会经历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

谁也不知道庄敬为什么会哭得这么难过,八个月大的小满撇着嘴带哭不哭地伸手要她抱,她抱过小满,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张蓁蓁红了眼圈,嗔怪她:“当初也没有人逼着你在济南工作,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就算是受了太多委屈,你还收获了这么好的女儿和外孙呢。”

庄敬带着红肿的眼睛笑了起来,她一笑,庄天闻和王富花长舒了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散去,瘫坐在沙发上,相互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浓浓的心疼,不知道庄敬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现在当着女婿和外孙女婿又不能问,老俩口心里像猫抓挠一样刺疼。

庄真和妻子到厨房做饭,支着耳朵听庄威问张蓁蓁幼儿园的情况。她们听父母说张蓁蓁的幼儿园创建得非常成功,预计两年就可以收回成本,第三年就可以盈利。

庄真对这个小自己八岁多的妹妹是发自真心的关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有一种隔膜感,他听人说过同父异母算半亲,同母异父是全亲,庄敬从小到大对他敬重大于亲情,他无奈地接受。尤其是大学毕业与母亲同在西安生活后,虽然不住在一起,但与继母王富花和庄敬的感情比原来疏远了很多。他三十多岁才结婚,就是想让自己成熟一些,处理家庭问题的能力强一些后,再担起家庭的担子。他晚婚,庄敬早婚,年龄相差八岁的兄妹,孩子生在同一年,庄威比张蓁蓁大六个月。妻子怀孕时,王富花告诉他一切以他为先,庄敬在后。他知道庄敬在婆婆家受了很多委屈,庄敬不说,他也不好和张之义交流。

因为庄敬哭得太难过,吃饭时大家都很沉默。除了小满不时“啊”“啊”地指着菜喊几声,其他人都低头吃饭,王富花一直给庄敬夹排骨和羊肉,庄敬吃着吃着又哭了。庄天闻给夹了一筷子凉皮:“你哥哥家的饭菜有这么好吃吗?能让你吃哭。”

庄敬放下筷子,捂着脸,哭着说:“我就是后悔当年在济南工作了,回西安多好啊,天天赖在哥哥家里吃饭。做错了选择,这辈子我少享了多少福啊。”

张之义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吸烟,张蓁蓁对庄敬说:“妈妈,你这样让我爸爸多难堪啊。他那个小心眼,还不知道多难受呢。”

庄敬看着阳台上张之义的背影,一副摆烂的态度:“难受也是他应该受的,我去看你奶奶,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就被骂得狗血喷头,他都没有任何作为,他不应该难受吗?”

王富花听完庄敬的话,气得冲庄天闻发脾气:“都是你,天天教育孩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宽容是福,忍什么,被骂到头上就得骂回去,骂两回她就不敢了,娘家不在身边,就这么欺负人啊。”

庄真妻子听了,诧异地说:“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吗?我两个婆婆,都对我很好,关系比跟我亲妈都好。那你应该拿出态度来啊,每次骂了就算了,人家可不得见你就骂你啊。这个世界上米好找,菜好找,出气筒不好找,这是拿你当出气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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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真妻子故意说得很大声,隔着一扇玻璃门,张之义听得清清楚楚。

庄天闻看着庄敬,认真地说:“你想忍忍就算了,还是想骂回去,随你的心,只要你别后悔。你婆婆也快八十岁的人了,你骂回去,万一气出好歹,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庄敬倒在母亲肩头,撒娇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早就不在乎了。你们放心吧,我想得开,就是进门看到这么多亲人,一下子没忍住,也不是多委屈,就是太想你们了。”拍着胸脯说:“我是谁,我是庄敬,我是心比天大的庄敬。”

王富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就是,我的儿女优秀着呢。”

张之义站在阳台上,隔着玻璃门看着庄敬和父母兄嫂说说笑笑,心里升起一阵阵酸涩。这么多年,原来庄敬真的受了委屈。他一直知道母亲对庄敬的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恶劣,但是庄敬不计较,不吵不闹,他觉得一家人就应该这样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但是站在庄敬的立场上,她的确是被委屈的一方。母亲不应该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责骂庄敬,回去后,他要和母亲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果母亲不改变,那他也不会再让庄敬和母亲见面。

张之义想着母亲责骂庄敬的那些难听的话,他不明白,母亲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怨愤,即使有,也不应该发在庄敬身上。就像庄敬嫂子说的那样,庄敬不应该成为母亲的出气筒。

树上的叶子落光了,庄敬看着光秃秃的树枝,不得不告诉父母,章丘的房子,公公婆婆住着,看意思一时半会不想往外搬,他们冬天不能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