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庄敬扶到卧室里,张之义洗了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试探着说:“敬敬,你要是没有醉,我们谈一谈好吗?你心里有什么话,都说出来,我认真解释一下。”
庄敬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明天再说吧,我困了。”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张之义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不想理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帮庄敬脱衣服。他心里也有气,想起以前他喝多了,庄敬给他脱得一丝不挂,报复性地让庄敬赤身裸体和他躺在一起。
早晨,张之义洗漱时,听到岳母说:“‘三宗罪’还没有起来吗?”
庄天闻制止道:“你别跟着孩子们胡闹,什么‘三宗罪’,我看一宗也没有。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看挺坦荡一个孩子。你别忘了,以前敬敬说过的那个宋青莲的事,这孩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是那个宋青莲自作多情。真为了孩子们好,你就少掺和。蓁蓁已经到了结婚年龄,做父母的哪能随随便便地离婚。”
王富花语气哽咽:“我用刻度量水养大的孩子差点儿没了命,出不来心里这口气,我难受。”
庄天闻语气严厉地说:“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过去,这二十七年的委屈必须有个说法。”
张之义能感觉出岳父在各方面和稀泥,东和一块,西和一块。既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又想照顾妻子和女儿的感受。他第一次感觉到夹在中间做事的难度,这也说明他以前做得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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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义整个春节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昨天晚上的菜又全是辣椒,看着餐桌上的小米粥、包子、咸菜和白煮鸡蛋,饥肠辘辘。
吃完早餐,他帮着收拾好碗,很正式地说:“爸爸妈妈能不能和我谈一谈。”
庄敬先坐到沙发上,好脾气地说:“行,你不是一直想要解释吗?今天就让你畅所欲言。”
张之义眼圈红了红:“三宗罪,你先说是哪三宗,我一宗一宗解释。”
庄敬看着他:“第一宗,无原则地偏袒你妈和你妹妹;第二宗,精神出轨;第三宗,不做家务。说吧!”
张之义看着庄敬弯弯的眉毛和单眼皮下闪着神采的眼睛,上下嘴唇咬合在一起,表情认真又坦诚,想起来他当初就是被这副单纯无害的模样吸引的,想了想说:“先说第一宗,我心里是这么想的,爸爸和妈妈看可不可以理解。奶奶家的人一直不太喜欢我妈妈,当然也是有原因的。我和敬敬结婚以后,我们全家都喜欢她,奶奶、姑姑、姑夫、表姐,包括我爸爸对敬敬都表现出了百分百的满意和照顾。我妈开始时因为吃醋,有点儿故意针对敬敬,但凡是敬敬做的事,都要挑出毛病来。正是因为这样,敬敬和大家相处融洽,我妈成了外人,她心里不舒服,就找我和爸爸诉苦,所以妈妈挑三拣四的时候,我不忍心指责她,让她感觉自己被所有人讨厌,我就只能沉默。但是妈妈也只有在奶奶和姑姑面前才会指使和批评敬敬,在我们家里是不会的。敬敬,很多时候我都给你道歉了,也达成过共识,我们是夫妻,有问题就要共同面对,总不能让家里鸡飞狗跳吧。我也希望你和妈妈相处融洽和和美美,但是妈妈就是那么一个头脑简单情商奇怪的人,你和姑姑关系好,她就认为你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讲不通的。”
庄天闻认真地点头:“听着倒是有道理,你的做法也能说得过去,但是无论如何,敬敬确实受委屈了。”
庄敬笑了:“爸爸,你这么说,明显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啊,一点儿也没有为我站台的意思。”
庄天闻轻叹一声:“你爸我在你奶奶和你妈妈之间和了半辈子稀泥,已经养成了习惯性思维。是他的妈妈,也是你的婆婆,受点儿委屈也没什么。凡事总是要看大局,看长远。再说了,你让着你婆婆,说明你水平比你婆婆高。”
张之义看着岳父,对他牺牲自己成全女婿的做法,在眼神中表示了深深的感激。
张之义问:“第二宗是什么?”
“精神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