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激战

其地虽非无伤林深处,但如此险要复杂之地况,似乎更加映衬其“无生林”之原名寓意。

秦夜带领余部进入隘口后,一名高大威猛、着黑甲战衣、不似寻常兵士的胖子迅捷来到面前,扯着公鸭嗓门、指着先前护送皇甫姐弟的两名羽营所属,大吼道:“老秦,我的秦大将军,当这两个混账说您带着四十七名兄弟冲杀阻敌的时候,老易我恨不得立刻活劈了他们两个,宗政辰和华文可是带了八万大军来的啊,万一……倘若不是您之前下了死命令,禁止离开此处半步,老易我早就寻您去了!”

秦夜看了一眼迎面而来的皇甫姐弟,嘴角微微一笑,转而拂开眼前胖子的手,开口见心的说道:“好了,什么样的尸山血海没见过,死人堆都躺过好几次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之前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按您军令:羽营所属强弩营五千人,化整为零,两日前悉数以涉猎之名,从无伤林各处入口秘密进入,目下已全部汇聚在四方隐蔽处。”胖子挺胸收臀,言辞一气呵成。

“避雨蓑衣和防寒棉衣可曾备好、分发?”秦夜着重询问。

“嘿嘿嘿,放心,老秦,老易虽叫易错,但做事极有分寸,特别是您老秦的军令,老易可是执行得一丝不苟!”

眼看这位易错兄弟又开始嬉皮笑脸,秦夜顿感一阵眩晕,冷冷道:“吩咐下去,全军分为五个千人队,轮换作战,敌若靠近,不可轻易肉战,尽可以箭射杀。”

“你们两个混账,提前送人过来,歇了这么久,差不多了吧?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难不成要本统领亲去,没点眼力劲。”那两名羽营所属,应声而去。

料理完当务之急,秦夜来到皇甫姐弟旁边,按剑躬身。

“事发突然,委屈小姐和少公子了,阿易,先前令你随行所带之物,呈上来吧!”

皇甫纤心不明所以,朱唇轻启,正欲开口,却被一声公鸭嗓音打断了。

“哎呦喂,我说老秦,您这事咋能让老易我这样的糙汉子去做,交给老梅办理还差不多,就为了此物,这一路可把我折腾坏了,林中天气炎热,所携冰块全然不够,幸好这雪河之水还算凉爽,不然真该闷坏了。”

说时迟,那时快,嘎嘎嘎的鸭叫余声尚未散尽,一盒冰凉鲜嫩的荔枝,交由秦夜转呈到皇甫纤心面前。

“今日夏至,秦夜以此物简应节气,聊表歉意,还望小姐不咎。”

鱼鳞似的胭红外甲,珍珠般细腻的果肉仿佛就要呼之欲出……外附秦夜寥寥数语,佳人心弦波动,顷刻间霞飞双颊……

“姐,是荔枝呀,能在此处一品鲜泽,快意啊!比之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有过而无不及,哈哈哈!”

就在皇甫凡一脸臭屁的自言自乐之时,远方追兵骤至,秦夜毅然下令:“易错、皇甫凡,你二人携二十五名羽营所属、七名王府侍从,护卫小姐退后隐蔽,不得有误。”说罢转身回望,对着先前阻敌所余之二十五名羽营所属,颔首示意。

易错本欲一争,终被秦夜挥手制止,整个人怅然若失的领命离开了。

皇甫纤心同秦夜相视无语,随着皇甫凡一起退居临时搭建的庇护所;只不过,刚才转身离开的时候,将手中那盒尚余凉意的荔枝,攥的更紧了……

三百人的探路先锋,被数十人的小队,杀得仅余半数狼狈逃回,传扬出去,如何了得!联军先锋将军——武瓒,顷刻间怒不可遏,严令军马不顾一切急行,追击到此,看到前方隘口,武瓒心知必有伏兵!遂令一千骑兵下马,徒步上前侦伺。

秦夜看着敌兵逐步向前,几近五十步之处,一声“放箭”穿云裂石,首波箭雨未及落下,第二波旋即射出……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敌军的千人士兵,有少部分中箭滚落雪河、跌落崖下,极大部分皆是中箭倒地,挣扎几下便不动了,当然,还有少部分后进士兵拔腿就跑,撤了回去……

武瓒见状大惊,看这阵仗,对方足有数千弓弩手,秦夜这恶魔是把整个羽营所属都调来了吗?大将军给的消息,不是说只有区区数十人吗?来时途经探路先锋遇袭处,对方明摆着留下了二十二具尸首,纵然密报有误,把上百人说成数十人,但眼前这场景,谁来给本将军解释解释,越想越气,大骂一声:“狗屁的军情密报,这帮王八蛋干的什么混账鸟事,害死本将军了!还有你们这帮孙子,退下来干什么?本将军怎么会带了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徒!传令,擂鼓,所有弓箭手给本将军全压上去,于百步之处,对着隘口四方狠狠的射!步兵紧随其后,准备冲杀,临阵退缩者,斩!”

“是。”

霎时间,鼓声大振、喊杀声大举。

“易统领,是吧?不知这小小隘口,是否能抗住敌军这般猛攻?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勿需同我们客气,这几名王府侍从,皆是身经百战之勇士,随时听后差遣;还有我,别看我弱不禁风,但我今日也曾提剑上马,杀了几个小角色。”皇甫凡指了指七名王府侍从,同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对着易错说道。

“勇气可嘉,只不过,末将奉命护卫你们,又岂敢指挥你们?”易错看着皇甫凡,调侃地说道。

“你我既已亲临战场,又岂能龟缩于此,堂堂皇甫一族,丢不起这个人。皇甫凡,随我来。”皇甫纤心说完,率先离开庇护所,向着秦夜走去。

秦夜口中所提到的隘口,绝对可以算的上一处兵家险地,左边之断崖峭壁,虽无直入云霄般壮观,却也绝不是轻易可以攀爬的;右方则是一道滚滚滔滔之雪河;雪河之右侧,却是离娄之明亦难以辨乎其数的横亘峰峦;隘口正下方,沿林中小道由高往低行,最窄处不足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