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周佑有些懵逼:“我郑郏县城里都没人了,这个时候突然建立新的黄册,而且还是朝廷的人下的令?”
原本,几个大贼和其他几个县城的知县就是分列两侧,大概是城互相看着不顺眼。
随着周佑话音落下,厅堂间忽的一阵寂静。
许是言者无心,可郑郏县城没人几个字,哪怕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有些吓人。
为何郑郏县城没人?
是那位“徐国公”的手笔啊!
人都给烧没了!
“周佑是吧?”
关键时刻,李勇开口:“也就是我家大哥上任绥安府知府了,要不然今日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注意点。”
周佑愣了下,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转而看向王志等几人。
见几人皆是笑而不语,他有点懵。
这……什么个情况啊?
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郑郏县城都快成空城了,突然建立新的黄册制度,需要统计县城的人啊。
这是很麻烦的事儿!
“咱家主公和李勇知县、曾煜知府拜把子的。”
王志解释,毫不避讳道:“以后呢,咱兄弟们都老实点,都要记得,咱家主公已经接受朝廷‘招安’,咱也都跟着招安了,今日咱聚在一起,日后便都是‘兄弟’,不必炫耀与彰显。”
这话意味颇深。
明明接受了招安,可他却是一口一个主公。
与此同时,也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
因为一方是朝廷命官,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才当了知县。
另一方则都是草莽之辈,是大贼。
官、匪本是互相对立的,现在坐在一堂,谁又比谁清高到哪里去?
“有道理!”
李勇接过了话:“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咱能同坐一堂,便都是兄弟。”
王志笑道:“果然还是咱‘三哥’明事理,圣贤书没白读。”
三哥是敬称,后半句则是把当场其他知县骂了个遍。
说白了便是:你们这些知县几十年的书都白读了!
这是对任何一个读书人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