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这些药材的长成并非一时半刻。
要是这么被糟蹋了,不知道多可惜。
韩文轩也没什么意见,说让干嘛就干嘛。
在他脚能迈出去的那一刻,敖译又皱着眉改变了主意,“你还是去扫地吧。”
习武之人不论用的是什么武器,在练武过程中都几乎都练习过劈、挥、刺、砍、挑等动作。
劈柴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但对方要是发着呆的砍在自己身上,等会儿大祭司又要说他。
敖译不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哦。”韩文轩转身回了屋内,在固定的角落里拿起扫把时,才想起来今天这个活儿好像已经做过了。
他一脸恍惚的摇了摇头,将那份不确定感甩出脑海。
转身回到院子,“敖译,今天的地......”
话未说完,被门槛绊了一下。
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明显。
药田中抬起头的敖译:“......”
韩文轩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还握着扫把,另一只手慌张的将身上的粘上的灰尘拍干净。
正当此时,苏牧尤调配的东西需要一味药草。
从房间里走出,正好将韩文轩俯身亲吻大地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对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
大祭司少有的收起了自己的刻薄,有些生硬的问道,“没事吧?”
刚把自己收拾干净的韩文轩应声回头,看见在这片陌生之地最为熟悉的人正在关心他。
“我没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不知为何鼻子忽然有些发酸。
说到最后,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项链般从眼角滑落。
积压的情绪好像忽然找到了宣泄口。
看着他一声招呼不打就开始哭的敖译:“......”
苏牧尤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场哭泣代表着对方从不敢置信到无奈接受,也是主角受心态正式发生转变的契机。
但碍于人设,他肯定不能轻车熟路的说些安慰的话。
于是乎,大祭司绷紧了下颚,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
在原地杵了会儿后,从兜里掏出了个药瓶,“摔痛了?上点药。”
会这般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族中的小萝卜头上见过。
韩文轩摇了摇头,喷涌而上的激烈情绪让他的喉咙有些失声。
苏牧尤怕他晕过去,只能带着他先回室内,坐着缓一会儿。
自己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主打的就是无声地陪伴。
良久,韩文轩的巾帕都被泪水打湿,眼睛都肿了一圈。
他深呼吸调节了好几次,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大祭司,我想离开这儿。”韩文轩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心底的真心话。
他还是在流泪,但声音未有半分的颤抖。
眼中的坚毅似铁,不容撼动分毫。
“你知道的,这里对于外乡人来说,只能进,不能出。”苏牧尤有些残酷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说着,还转身朝向门外,想彻底结束这次短暂且不怎么愉快的交流。
韩文轩起身,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
膝盖与地砖磕碰在了一起,发出了明显的响声。
他仰起头看向大祭司,眼眶猩红。
完全彻底放下了属于韩家少爷的尊严,和这个身世背景给他带来的荣光。
“我知道五仙教的大家都是好人,定下这个规矩也是怕会被外人打扰清净。”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想为家人复仇的可怜人。
苏牧尤垂眸看向他,眉头紧锁的朝边上迈了一步。
不让对方正跪着他。
然这举动却被韩文轩误会了是想离开,当即伸出了手拽住了他的衣摆,将剩下的话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
“我也知道大家擅蛊擅毒,自愿吞下以作保障,发誓绝不会将此地的消息透露出去分毫。”
“若有违背,自可让我五脏俱焚,痛不欲生。”
“倘若大仇得报我还活着,也甘愿重新回来当试药人。,”
“大祭司,我求求你了。”
韩文轩说着还要往地上磕头。
杜鹃啼血,悲痛欲绝。
他知道自己对于五仙教的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人家也没必要为了他一个外乡人改变族规。
但全家上上下下百口人的性命无端横死,还是给了他孤注一掷争取的勇气。
苏牧尤伸手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跪下去,眉头紧皱。
“就算你不透露,旁人未尝不能根据你出现消失的时间进行推演猜测。你既唤我大祭司,就知我需为整个族群的人考虑。”
“任何可能萌芽的危险,都必须掐灭。”
被拒绝的韩文轩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措施,“我可以易容!且短时间内不会有所动作,断不会让旁人产生联想。”
“你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不会露出破绽?”
苏牧尤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而且,一切的承诺不过是你口头上的说辞,谁知最后是否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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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是有的。
但和族人们的安危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氛围僵持,一时间只有韩文轩重重的呼吸声。
敖译侧身站于门外,里头的讨论声你来我往,略显激烈。
他垂下了眼帘,扫了一眼自己虎口处厚厚的茧子。
继续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室内。
韩文轩的视线落在了苏牧尤的腰间,那里悬挂着对方随身携带的各种蛊虫。
他咬紧牙关,倏地伸手去抢。
呼吸的节奏转变的突然,苏牧尤敏锐的绷紧了肌肉。
意识到什么之后,强迫自己动作慢下来。
而这样放水的后果就是,主角受不费什么力就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是在平常,韩文轩可能会意识到身手不凡的大祭司怎会让自己如此轻易的就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