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延迟,下班往往都是夜半三更。
那时候,一周只有一天星期日,每逢星期六,爸爸都是下午放学了才回家,每次回到家里都是八九点多了。
每逢周六,妈妈都是早早的做好了晚饭等在村口,直到隐隐约约的看见爸爸的身影才会回家。
这个时候,家里就只有我和两个妹妹。
我对老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做了那个梦,很小的时候就不喜。
后来,妹妹们被老鼠咬过之后,这种恐惧就越发深刻了,每次妈妈去村口等爸爸,我就和妹妹们一起在院子里等爸妈。
那时候,还没有电灯,只有煤油灯,还得等全家人都在的时候才舍得点亮,屋子里太黑,老鼠又太多,还不如院子里敞亮。
不知道为啥,那时候就觉得在院子里比在屋里安全。
爸妈回到家的时候,我就一手搂着一个妹妹,给他们讲故事。
刚开始就是鹦牙学舌的讲,把从外婆那里,牛二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两个妹妹听,后来,家里有了收音机,就听书,听完了再讲给两个妹妹,慢慢的就不只局限于听故事讲故事了,就开始编故事了。
两个妹妹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我讲故事,她们都会听到津津有味。
我小时候不记得听过爸妈的睡前故事,但是两个妹妹绝对是听着我的睡前故事长大的。
交公粮的头一天晚上,爸妈回到家里忙活了一晚上,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才睡,估计也就只睡了几个小时。
记得我睡觉的时候,他们还在忙活,我醒过来了,他们还在忙活。
我们家没有牲口,全凭人拉车,一辆小平车用了很多年。
星期天,大哥二哥也都回家了,交公粮的时候,就是爸爸和大哥在前面充当牲口拉车,我和二哥在后面推车,妈妈在家里照看两个妹妹。
我和哥哥们都是爸妈硬从被窝里拽起来的,因为走的早,来不及吃早饭,就随身带了一些干粮,等到了粮站,月亮还挂在天空,可是粮站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爸爸放下车子,喘了一口气说:“老二,妞妞,你们在这里看着粮食和车子,我和你们大哥去前面看看有多少人?”
“好的,爸爸。”
我和二哥异口同声的回答。
爸爸和大哥刚走没多久,前面就传来了吵闹声。
我好奇心重,就跑过去看了。
原来是我们村的犁地大叔和邻村的一位大叔因为插队吵了起来。
犁地大叔大家都叫他“牛牛”,和我的“妞妞”音同字不同。
“牛牛,你太过分了,自己站队不说,连牲口也站队,把我家的粮食都碰倒了。”
邻村大叔气愤的骂犁地大叔。
犁地大叔说:“你还说呢,我还没说你插队嘞,你还嫌弃我的牲口碰了你的粮食,你不插队,我家的牲口能碰到你的粮食。”
由于犁地大叔赶着牲口,大家都怕被牲口伤着了,中间无形中就隔开了距离,邻村的大叔见缝插针就插进去了,还真被牲口伤了,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爸爸在学校是响当当的模范教师,数十年如一日的教学生涯,养成了为人师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