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人人怨嗟欲求活

1791年2月初,就在全国人民......咳咳,就在全北海镇人民猫冬之际,岛国九州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逃民事件”,震动了幕府和关西诸藩。

要知道目前整个九州岛的人口总数才三百二十多万,而参与了这次逃民事件的农民人数就占了十分之一。这次农民们用脚投票的行为,与其说是因为“谣言”由南到北的风传,不如说是因为诸藩的盘剥和压的透不过气的年贡,农民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说句有些人不耐听的话,十八时期的带清农民只要不闹灾,别打仗,就已经算是东亚最幸运的农民了,最起码他们还能吃饱。

可是像李朝、岛国这些国家的农民,简直就是活在地狱里,名为农民,实为农奴。这些人日夜勤耕,然而一年所得的七八成都要交税,根本不足以养活父母妻子。

别看阮福映在安南那边名声不错,可他对治下农民的压榨也就比西山朝轻了那么一点点。虽说湄公河平原盛产稻米,可广南的老百姓吃的都是芋头,大米都要给阮福映拿去换军火。

反观岛国这边,自天明饥馑这几年来,关西各藩不仅没有降低赋税不说,反而一再将产出的大米运往江户大阪贩卖牟利。虽然松平定信在“宽政改革”期间采取了重农抑商的政策,可农民依然食不果腹。

说白了,幕藩体制的特点决定了岛国各地的经济政策。为了限制手下大名的实力,幕府就得让他们承担繁重的“奉公”任务,包括参勤交代、江户藩邸的开支、军役、普请、在江户城内各门的警备、江户城中的消防及接待由京都派出的勅使等等。

即便是南面管理萨摩诸藩的伊达村常也一样。松平定信为了分化仙台藩,特意请海狗公方册封伊达村常为萨摩藩主。伊达村常虽然不必鸟德川幕府,可他每年都得回青叶城“参勤交代”。

如果某位大名不想遵守,除了削封换家主,便只有造反一途。问题是就算造反赢了坐上将军宝座,在闭关锁国的小农经济的前提下,他还得玩这套,没得选。

德川幕府如此,仙台藩更是如此。当然了,北海镇也没心思去帮着仙台藩变更封建体制,就这么着挺好。

事件的起因源于一场熊本藩的芦北町和相良藩的球磨村、津奈木町村就耕地发生争议,幕府评定所判定实施“地押检地”,也就是对两藩所属的三个村子争议的土地进行重新丈量清查。

岛国自德川家康建立德川幕府开始,一直到十八世纪二十年代,总共经历了五次全国性土地清丈,分别是庆长检地、宽永庆安检地、宽文延宝检地、元禄检地、享保新田检地。而自享保检地之后,幕府便再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土地清查,不过小规模的检地仍然在各地进行。

当初享保新田检地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当时的困境,期冀通过增加年贡收入来缓解财政的拮据,尽可能多地从这些开发的新田中收取年贡。德川幕府将天下的农田定为七个等级,即上等、上之下、中等、中之下、下等、下之下、隔离地这七个级别。

被定完级后,如果发生水旱灾造成歉收,想去跟代官申诉的话......活该!该交多少还得是多少,少一粒米都不行!即便如此,老百姓还是低头认命,反正这年月岛国农民的日子活的就跟农奴一样。

谁知熊本藩的藩主细川齐兹派遣的役人河井德兵卫为了一己之私,在清丈完土地时只让同行的下属操作,完全不让村子里的百姓插手,导致土地丈量过后,芦北町的年贡负担增加了四千俵大米。

问题是这都冬天了,就算是要提高年贡也可以等到明年再说,给老百姓有个准备。结果河井德兵卫命令芦北町立刻就要补齐这四千俵。除此之外,这厮还强行征收町内被免除的酒铺税,搞的怨声载道。

芦北町老百姓当然不干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可要是南边没有北海镇占的那三个郡吧,这些农民最多就是去长崎的幕府奉行所请愿。而幕府最后的处罚一般也是各打五十大板;河井德兵卫该治罪治罪,老百姓以民告官,反了你了,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