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新冲进城门洞,穿过被炸开的城门后,脚步骤然停下,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一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下大错。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青,只见在安江门三十米外横亘着一条三米多宽的护城河,一座带有两根铸铁锁链的木制吊桥已经被抬高到离地面两米多高,而那两条铁链的末端则一直伸进了安江门的城门楼里。
实际上要不是刚才那一声剧烈的爆炸让城门楼摇摇欲坠,将里面正在拼命转动绞盘的兵丁吓得夺慌而逃,吊桥早就被收起来了。到那时即便赵新和王远方能够从护城河游过去,焦循他们也未必过的去。
“妈的!”赵新骂了一句,随即从战术马甲上摘下两颗卵形手榴弹,拔掉保险栓后,朝着城门楼就扔了上去,随即就听轰轰两声爆炸,城楼上面响起几声哀嚎,接着便落下一片砖石碎屑,落在头盔上哗哗作响。
接着,他从马甲上口袋里取出一个装满黑漆弹头的弹匣,替换掉原有的弹匣,拉动保险,对着吊桥上系着的铁链就开始射击。
微弱的晨光里,赵新通过战术手电的照射和瞄准镜的指引,每一枪都打的很慢很稳,每一枪都打在了吊桥和铁链的连接处,持续的射击将笔直的铁链打的火星四射。
七八枪后,就听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绷紧的铁链骤然脱离吊桥,如同鞭子一般猛的向后一荡,抽打在了城门的墙砖上,掉落一层尘土。
又过了十几秒,当另一根铁链也被打断后,沉重的木制吊桥轰然砸在了护城河对面的石台上。
“好了!所有人赶紧过桥!”赵新冲着城门洞里大喊了一声,然后便将之前的弹匣换上,小跑着来到吊桥的另一头,回身蹲下,举枪注视着城门楼上一举一动。
钨合金的穿甲弹既不好买而且还很贵,即便是赵新也舍不得浪费!
城门洞内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魂未定的众人陆续走上了吊桥。因为女眷们大多是裹着小脚,根本走不快,此时不管是焦循还是钟怀他们,便都将自己的老母或是妻子驮在了背上。
赵新依旧注视着城头上的动静,口中大声道:“都去运河码头!”
而守在安江门内负责殿后的王远方这时看到北面的大街两侧有人影冒出,似乎是正在窥探城门下的动静,于是他随即连开数枪,打的远处的白墙上冒起一股股轻烟,之后便有几声惨叫和惊呼隐隐传来。
此时的安江门城墙上,七八个守城绿营兵缩在墙垛下动也不敢动。无论是刚才的“万人敌”还是吊桥铁链被打断都把他们吓了个半死。在他们看来,这些贼人的手段实在可怕,堪比妖术,绝非人力所及。与其反击,还不如老老实实趴着,等贼人走了就天下太平了。
当王远方跑上吊桥时,赵新已经转身朝运河那里跑去。他的步子迈的很大,跑出大约五十米后就来到了焦循等人的前面。等他越过人群来到运河的码头附近,发现河岸上已是人影皆无。
之前城门的巨大爆炸声惊醒了附近沉睡的老百姓,而当赵新朝城楼上扔手榴弹的时候,所有醒来的人都是一哄而散,顺着河岸四散奔逃。
赵新来到一处房屋的北墙下,对身后跟随的焦循等人道:“所有人都在这里等着!”
焦循驮着自己的母亲,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船在何处?!”
赵新也不解释,大声对被解救出来的众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不叫你们,千万别露头!”
众人听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都是忙不迭的点头应了。急匆匆的跑了两百多米,不少人都已是气喘吁吁,于是便聚拢在北墙下。
此时王远方已经赶到,他对赵新道:“你快去!我在这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