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5月17日凌晨四点,即乾隆五十三年五月二十四寅正时分,随着赵新在朱尔根城指挥部发出攻击命令,已经准备了两个月的北海军各部在抵达攻击位置后,终于开始发动。
赵新对这场战役的构想是“西线诱敌,东线主攻,海陆并进,直取珲春。”
其具体作战部署是:虎吉率领西线两个团五千人,向盘踞在小白山的清军发起攻击。在攻克小白山上的清军大营后,直逼松花江东岸的打牲乌拉城,切断伯都讷、阿勒楚喀方向清军同吉林的联系。同时,虎吉所部在夺取退蛟站后,分兵攻取吉林东南六十里外的额音楚站,与打牲乌拉的部队对吉林形成东、北夹击之势,迫使珲春大营的清军向西增援。
东线由久藏的三团和鲁寿山二团外加一个新兵团组成。鲁寿山所部并新兵团,由蒙古河北岸发起攻击,歼灭蒙古河南岸的敌军,并顺驿道攻占萨其城、干沟子城和营城子城三座堡垒;久藏团则顺蒙古河向西,夺取通肯山堡垒,之后越过玛勒呼里窝集和玛勒呼里窝集,直取鄂多哩,对珲春增援的清军实行围点打援,使其止步于布尔哈图河以东。
海军方面,由邓飞和丁国峰率领雷神号、北海一、二号并十条内河大船,率陆战队的一个营并五百阿伊努士兵,向西越过蒐楞吉岛,从珲春南面的珲春河入海口顺流而上,抵达珲春河与图门江交汇口,夺取珲春河上的码头和渡口,拿下水流峰城和石头河子城,以阻敌南逃。
赵新在给邓飞和丁国峰两人的命令中提到,如果李朝军队有异动,可顺势攻取河口西岸的庆源府和前元铺,以便为后期拿回整个江源南麓寻求立足点。
随着虎吉的一声令下,两个团所属的12门迫击炮和六门75毫米野战炮向着位于小白山东侧的两座清军堡垒展开炮击。
呼啸的炮弹将清军从睡梦中惊醒,不管是带兵的协领还是甲兵一个个惊慌失措。
“北海兵来了!快跑,啊!”
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协领抬脚一踹,将钢刀从逃兵的身上抽出,对眼前那些四处躲避炮击的清军大喝道:“再有逃跑祸乱军心者,杀无赦!”
说罢,他用刀一指缩在墙下的清军炮手,命令道:“快,上炮台开炮!”
那清军炮手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大,大,大人,朝哪打啊?这乌漆嘛黑的根本看不到敌军啊。”
协领上来就是一脚,骂道:“废什么话,朝山下打!”
话音刚落,一众清兵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记凄厉的呼啸。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协领大人立时被炸的粉身碎骨,手中的钢刀被炸成碎片,随着冲击波向周围飞溅,瞬间就打中了几个正在乱跑的清军。
对于堡垒内各种设施的坐标方位,北海军的侦察队早就做了详细侦察,此刻攻击部队后方的炮兵只需按照侦察队提供的数据,对清军堡垒内部进行逐个点名。
在不停的爆炸中,几名清军炮手还是将一门冲天炮又推又拉的带入射击位置。负责装药的炮手放入火药后,再将一块木板塞入炮口,;而另一名炮手小心翼翼的将爆炸弹点燃,然后迅速的塞进炮膛;第三位炮手则将手中的火叉迅速刺入炮尾的火门内。
“嗵”的一声巨响,一颗二十斤重的开花弹从形如大钟的炮口飞出,在时明时暗的光影中向山下的黑暗处落下。爆炸弹刚一落地,就听轰的一下,随即腾起两三米高的火光,然后就是一股浓浓的白烟。
清军其实不开炮还好,这一炮放出去,立刻就招致铺天盖地的炮火打击。数十发迫击炮弹和75毫米榴弹以三发急促射的方式,向清军堡垒展开了地毯式轰炸。等之后北海军的进攻部队冲上去时,整座五百人拒守的堡垒就活下来十几个。
同样的攻势在蒙古河北岸和通肯山下也先后展开,北海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清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凌晨的曦光中,来自仙台藩的一千名藩士在北海军上百门火炮攻势的掩护下,分成十人一组,将一个个充好气的橡皮艇拖入蒙古河中,然后拼命的划动船桨,开始强渡。
对岸的清军防线上,负责值守的百十名清军玩了命的抛射长箭和打放火枪,在他们身后,数千清军被北海军的炮火炸的鬼哭狼嚎,漫无目的的四处逃窜。
歪戴着头盔,衣甲不整的那奇泰持刀冲出帅帐时,眼前除了炮击之后的熊熊火光和不断爆起的烟尘,就是衣衫不整、哭喊救命的士兵。
看到如此景象,耳中听着不断的爆炸和枪声,那奇泰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妈的赵新,老子哪点对不住你了!要金子老子他妈给你金子,要宁古塔老子也留给你了!开炮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就在那奇泰手足无措,跳着脚骂赵新卑鄙无耻下流之际,他的亲兵跑了过来,大声道:“大人!找到马了,咱们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人说话之际,强渡蒙古河的仙台藩士兵已经陆续登岸,随即向清军大营的营墙内投掷手榴弹;北海军的炮兵阵地上,迫击炮、75毫米榴弹炮和三门D30榴弹炮随即开始延伸射击。与其同时,两个营的北海军也开始划船渡河。
那奇泰哪敢回珲春,蒙古河大营这么快就丢了,官保能要了他的脑袋。他略一思索便对几个围上来的武将命令道:“调右翼火枪营去中路,一定要顶住!”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