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算盘真是打得噼啪响啊,”周庭霄干笑,又微嘲道,“但我认为,兄长这个计划不够稳妥。”
周立寒好奇扬眉:“小五殿下请指教?”
周庭霄不太喜欢小五殿下这个称呼,总觉得兄长这样一唤,就把他与她推远成君臣关系了。
“思路是正确的——你不宜与那人直接站在对立面。虽然我很担心兄长与虎谋皮,”周庭霄抛开个人情绪,认真分析;
“理论上来说,兄长这套组合拳打得很完善,有铺垫有回响的,没什么破绽。但……那人偏偏极为多疑阴险,招式打得越花,兄长编排的前因后果越完整,他反而越觉得是阴谋。”
周立寒听得醍醐灌顶:“喔!果然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敌人,那不知聪慧的小五殿下可有改进之法?”
虽然又被叫小五殿下周庭霄不爽,但兄长双眸璨璨、一眨不眨望着他虚心接受意见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带着肉感的小喉结微动,周庭霄傲娇地轻哼一声:“依我之见,简单粗暴就好,省掉两个步骤。”
......
......
周猎虎往陶罐里撒了一大把盐,扔进些萝卜干和炸豆腐条。
“周大爷,午饭好了没?”一个三四十岁的兵从炊事房另一端走来,打着哈欠问。
“好了,就等大伙晨练完。”周猎虎把陶罐口子塞实,又启开炸花生的罐子嘎嘎吃,“你们把碗筷分一下吧。”
另一个中年炊事兵进来端大锅饭,嗨呀一声:“俺们这既采买又端饭菜的,东西又多又重,手酸脚软,不若你在炊事房里坐着做饭来的轻松。要不劳烦您分一下碗筷?”
周猎虎沉默地瞧了这些中年人半晌,眼神略微遗憾,还带点同情:“好,那你们休息罢。”
本来乐得偷闲是件蛮不错的事儿,偏有其中一个炊事兵被他的眼神激怒了:“周将军,你是看不起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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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觉得遗憾罢了。”周猎虎边拿出一个个碗往怀里叠边说,“你们这个正值壮年的时期才是最好的,比十几二十的青年孩子多了些稳重老成,又比我这样五六十的老家伙更灵敏有精力,却在炊事房如此虚度光阴,实在可惜。”
他的话音平淡却真诚,好像一个慈祥的长辈在苦口婆心地对儿孙诉衷。
事实上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劝人,因为他知道人各有命,多说无益。连女儿远嫁、外孙女做官他都未置可否——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这些事也不擅长。
但当兵,他能不擅长么?
“可惜?哈!”那中年兵嗤笑,“我们是可惜怎么了,但我们又没有军职,无名炊事员罢了,而您——堂堂中郎将大人顶着四品的头衔俸禄,整日泡在庖厨中,还好意思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