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猜什么,登之兄哪里是这种人。”她还是不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昔日伯乐。看了眼落款日期,跟上一封写案子难处的信只隔了一天。
“我也不想这样猜,但目前看来,似乎只有这种可能。”周庭霄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声音沉沉,“那你怎么办?”
周立寒烦躁踱步:“不知道啊,主要是我寻思着我给他办事那些年,真没发现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连我都没发现的事,他的京城政敌怎么发现的?”
“你再了解他,也未必比如今坐在他位置上的人了解。”周庭霄道,“没准雷千户就是发现了什么,给他京城的势力通风报信。”
周立寒默了,这话很在理。但一下子让她突然有点绝望了,因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照你这意思,再照他这个样子,”她反复跺脚,“怎么感觉我好像要背的是死锅啊。”
道歉还加急,不会她赶明天上职就要被抓,然后马上押送砍头了吧?
“也不一定。”周庭霄也觉得有点不合理,“如果他真要让你背死锅,那么加急这封道歉信,岂不是泄露风声,让你有机会跑路?”
“……对啊,所以呢?”周立寒真的要疯,这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啊?!
遂放弃挣扎:“不管了,反正总会知道的,还是早点睡,谁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个好觉了。”
这话一下子让气氛伤感起来了。周庭霄默然难语,周立寒直接躺床。
“兄长别怕,真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面对。”他终究只能说。
周立寒摆摆手:“我自己没什么怕的,真要死了那就是活罪赎完了,我只怕坏事牵连你们。真有什么事,你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带姥爷跑路,并给陈姨老何老秦透个风声。”
“兄长,你别这样。”周庭霄眼眶泛红。
“你都那样揣测了,我能不这样嘱咐嘛。”周立寒斜睨他,“反正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你就照我说的做;如果没发生,那还一切好办。听见没?好了,快去睡,别耽误我睡最后一个好觉!”
“……。”
结果当然是周立寒也没能睡一个好觉,她做了噩梦,连环梦中梦。
第一重是她梦到第二天起来上职,然后京都派来锦衣卫抓她,把她押送到北镇抚司。原因是乐台得知她的女儿真身了,为了避免自己被连累,所以主动出击,并一脸抱歉地告诉她,要把她送给治宪帝亲自处理,于是她在牢里撞墙自尽,然后猛然醒来;
第二重是她梦到自己梦醒了,起来上职,并且为昨日乐台信中案子里的故人烦恼,决定入京。庆幸的是,乐台没有像梦里一样发现她的女儿身。可是入京破案后,他不肯放她走了,说要把她留下来做契兄弟……她竟然诡异地答应了!结果乐台发现她其实不是男子,大怒之下又把她关进北镇抚司,并一脸怨恨又抱歉地说,要把她送给治宪帝亲自处理,于是她又一次在牢里撞墙自尽,然后猛然醒来;
第三重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这可能又是梦了,所以当她第三次起来去上职,并在所衙见到京城来的锦衣卫、这一次锦衣卫们竟然当众揭穿了她女扮男装多年的“罪行”时,她直接从腰间拔出弯刀抹了脖子。
好不容易完全醒来,准备第四次…哦不,真的起床去上职后,周立寒仍有些迷糊和怀疑,这次到底是不是还是梦。
周庭霄的话让周立寒心底哇的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