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怀念前世任监察御史的日子,谁都能弹劾,且不用顾忌旁人。彼时光她一人弹劾的文牍,都能有数十封,虽然大部分都会被台主拒绝罢了。更有趣的是那时候的台主也是崔台主。
眼下二人虽然又同属御史台,可惜却不同路。
想到这裴皎然唇际微扬。
把玩着白玉狼毫笔,裴皎然扬言看向离她最近的户部度支司的官员,起身缓步走过去。
那度支司的官员原本正在埋头算账,可抬头瞧见裴皎然,吓得他手中青竹管笔直接砸在地上。
“裴……裴侍御……”那官员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神色温和地望向他,裴皎然莞尔,“不用怕我,继续记账便是。还有多久才能算完。”
“大约今晚日落就能算完了。”
裴皎然闻言颔首。
户部的速度和她预想的差不多。虽然账册存异,但是户部收上来的夏税还是得按制交给太府寺。财赋只要进了太府寺,再想出纳便需禀临度支符文,太府寺依符奉行。度支则凭案勘覆,互相监视,以绝奸欺。
换而言之,只要东西进了太府寺。再有人想指使夏侯珍利用延资库侵吞赋税,便会十分麻烦。
昨夜她发现延资库的账簿上有几处细微改动的痕迹,而户部、盐铁司的账册也有几处改动。显然是三司之间的内鬼在幕后主使的授意下,将两司的合算积欠,改成了延资库所记的积欠。
“裴皎然。”
听得门口传来元彦冲的声音,裴皎然皱眉望了过去。
却见元彦冲脸色不善地看着她,明显是有怒火。
“元散端有事?”裴皎然捧茶笑问。
“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见裴皎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元彦冲沉声道:“就一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