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暗谷唯一的高峰之上,舒釉迟迟没有来到崖边,她站在他的身后,也站在低他很多的位置。
红色的月亮高高挂在暗谷的天空上,从暃蚀这个位置看去,不如流纹视角中的诡异,反而依旧表露出了月亮的高雅。
舒釉见到的暃蚀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姿势了。
蛮神奇的,她居然在这个至少气质是凶残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孤寂。
舒釉不觉得红月诡异,反而觉得静默的暃蚀诡异。
暃蚀转过头来,舒釉看清了他的脸。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暃蚀,而是有人伪装了他。
牙齿更加尖锐了。
大概是囚禁期间两人一直一起吃饭的缘故,舒釉是清楚暃蚀的牙齿的形态,虽然同样好用到让她羡慕,轻松的就能咬下一口干巴巴的馒头,而且吃的津津有味。
但是现在的暃蚀,那牙口好到,像是能轻松的咬下一口干巴巴的她,而且吃的津津有味。
“嘶……”
舒釉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样貌上那细小的变化让舒釉怀疑,而是他分明那么像暃蚀,又好像与暃蚀无关。
宛如恐怖谷效应的情况,比他的威胁与恐吓更让舒釉害怕。
舒釉时常停留在低一点的位置站立,用她的话说就是接地气,更有安全感。
可她却一点低人一等的思想都没产生过,甚至分明位置上处于劣势,她却依旧‘俯视’着他们。
也可能只是,他们选择了‘仰望’她。
暃蚀看着舒釉的反应,他本能的想要咀嚼些什么,然后他便感受到了一嘴的血腥味。
他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了。
舒釉是人类,鼻子没有那么灵敏,可嗅觉灵敏的暃蚀却被自己血液的味道冲到了。
他晃晃脑袋,是躲避的行为,但因为气味来自于他自己,躲避无效。
舒釉看到面前的暃蚀甩了甩脑袋,像是一只突然被雨打湿的狗狗,试图将讨厌的雨水从它毛发上甩开。
就在她以为,奇怪的暃蚀接下来会像真正的狗狗一样自娱自乐的时候,舒釉听到了暃蚀开口:
“我脸上的伤疤,果然很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