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
肯尼突然眼神变得锋利,重重吐出一口气。
“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迪卢克脸上流露几分追忆之色。
“我的家庭在我记忆以来就很贫穷,几个叔叔和我们好几个家庭挤在一间屋子里,那里连个生火的地方都没有,住在那里的当然都是贫困潦倒的人,从早到晚,打架的声音,喊饿的声音,临死之前的呐喊声不绝于耳,没有一天能睡一个好觉。
我们一家人从早到晚都出去打工挣饭吃,但也常常吃不饱。
我们家里当时主要用来充饥的食物就是酒糟,那种用粮食酿酒用剩的渣子,作为家里年纪最小的人,每天我都要去酒厂去买酒糟,还得是最便宜的那种,一天两顿都吃酒糟,因为残存的酒精,我的身上一直都是红红的,日后到了宪兵团在酒桌上能胜人一筹估计也是多亏了这个的原因,这也是我贫困生活的一种财富。
不管晴天下雨,我总穿着同一件破衣服,因为穿得出门的衣服就这么一件。我出去打工的那条街上总有许多女孩子来来往往,我破旧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低着头傻乎乎的样子都成了她们取笑的对象。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要泰然处之,但强烈的自尊心,加上内向的性格、青春期的焦虑,我又如何能做到泰然处之?
思来想去,只好拿顶草帽一遮了事。
其实我做错了什么呢?
到了读书的年纪,妈妈和我说你不要去了,回来帮我工作吧,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眼泪依旧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那一刻我明白,停留在原地就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就去当了兵,后来去了宪兵团。
我不能忘记父母看见我穿着宪兵团衣服回来时震惊的目光,母亲在第一次喝酒后说出没想到最不起眼的迪卢克最了不起了。
可还没有等我更进一步,母亲去世了,父亲在母亲墓碑前忧伤说道,明明日子要好起来了,但是怎么就没等到呢。
一年后父亲也去世了。
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变,那个贫穷脏乱的地方依旧存在,即使我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好像还是当初那个衣衫褴褛,戴着破旧草帽的臭小孩,我想要改变一切,想要那个臭小孩也能挺直腰板。
所以我要往上爬,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我当着母亲的墓碑发誓:请妈妈监督我,我要做一个为国家献身、没有任何私心的人,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要让这个国家消除掉贫困,让所有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肯尼再次低下头。
“奥斯本这些年在深夜清理异己,抓捕对艾迪不尊敬的民众,阻止他的人是你吧。”
“嗯。”
肯尼眼中闪烁着异色。
“玛利亚之墙的暗夜英雄吗?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