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没说话,眸光晦暗不明,可是千鹤说这个的本意并不是让他担心难受的,“其实做这个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看见你。”
“我?”龙马一顿,“什么时候?”
“好像是三年前,你去温布尔登参加锦标赛的时候。”千鹤想了想,“我在机场VIP通道里看到了你。”
龙马惊得瞳孔都收缩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千鹤微微一笑,慢慢地开口,“因为VIP通道里的玻璃是单向的,我在里面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
龙马轻轻抿下唇,“你怎么不叫我?”
千鹤:“我不能叫你,你目标太大,容易被我爸的人发现。”
龙马:“……”
还记得那一天,千鹤打扫过一遍机场二层,累得直不起腰来,真想找个地方坐一会,主管经理却要她去打扫VIP休息室。
那个时候,千鹤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想要积极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故意排外,看碟下菜的白人主管,强硬的态度,让千鹤进退两难。
最终她妥协了,又推着水桶、扫把和抹布,去了VIP休息室。
上一班飞机刚起飞,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千鹤疲惫地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腰部的酸痛持续不断地蔓延,疲累几乎要灌注全身。
只要没人来,就请允许她稍微偷一会儿懒吧。
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太糟糕了,我的命运,怎么就变样走形成了这样?
脑子里充斥着一团乱麻般的思绪,直到外面的走廊终于有了脚步声,千鹤睁开眼,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拿上抹布,继续着擦拭玻璃的工作,这时,外面走过了几个身穿红白相间队服的人,让千鹤僵住了手。
他们一个一个走过,谈笑着,说话着,渐渐的,千鹤拿着抹布的手,竟然在抖。
她想往外看,找寻那人的身影,却又害怕被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副苟延残喘的狼狈模样。
所幸,休息室的窗户是单向玻璃,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里面,只会是一道模糊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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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在最后面的少年路过千鹤的面前,高个子、墨绿发、琥珀瞳,白色帽檐之下猫儿似的眼睛,漠然地目视前方,傲气的脸上写满了不羁。
她的少年,正意气风发地向她走来。
千鹤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试着伸出手,想要抚一抚他好看的眉眼,却只能触碰到冰冷的玻璃。
龙马,看上去精神很好。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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